苏辞在雁停山这一呆，便是数年。
从稚嫩孩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正在沏茶，顾文景坐在边上，看着她，突然出声：“听闻陈郡妖气冲天，师尊让我下山历练一番。”
苏辞的动作微滞。
根据系统所说，这师尊不是个好东西。
顾文景本身为妖星转世，手上沾染的妖族的血越多，到时候给予妖王和自身的伤害便越高。
这是来自血脉的反噬之力。
苏辞鼻子一皱，软声道：“我也要去。”
“很危险，而且……”顾文景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辞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是去杀妖的。
苏辞也是妖。
苏辞摇摇头，掐着大腿，硬挤出了两滴泪在眼眶打转：“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文景最怕她哭。
他轻叹，似是无奈，嘴角却微微翘起：“那便和我一起。”
“总这么爱哭可不行。”顾文景抬手，擦去她眼角泪珠。
有些迟疑地道:“若有一日，我护不住你……”
苏辞抬头看他，顾文景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笑了笑:“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
……
三日后。
顾文景这次去陈郡并非孤身一人，还有几个同宗的弟子，都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已经修为到了极高深的境界。
苏辞看这阵势，猜测那陈郡的妖的应该也很厉害。
她跟在顾文景身后，有人忍不住问道:“小师叔，这是……？”
苏辞平时就在雁停山上，不怎么下山，宗内见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顾文景揉了揉苏辞的头，微微勾唇：“是我的徒弟，名唤阿瑶。”
可苏辞身上看不出半分灵气波动，那两个弟子隐隐觉得不对，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顾文景天资过人，在宗内的地位也很高，他们也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辞弯着眉眼，笑得很乖:“师兄师姐好。”
玄机门这次派出了三个弟子，顾文景是带队师兄，剩下一个是俏生生的小姑娘，另一个则是十七八的少年。
那姑娘名唤柠溪，天真活泼得很，是大长老的宝贝徒儿。
少年则叫燕停戚，模样倒是颇为俊朗，却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
柠溪左顾右盼，道：“此去陈郡，路途遥远，我们又从未出过门，如何前去？”
“不必担心，青寂宗的几位师兄妹也要同去。掌门向青寂宗打了招呼，过一会儿他们来接我们，一同前行便是了。”顾文景淡声回道。
难怪。
苏辞心道。
这周围不说行船云舟，连点飞禽走兽也没有，原来玄机门早做了打算。
“是这样的。”燕停戚点头道，算了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青寂宗亦是修行大派，行事却很低调，和玄机门颇有几分交情。
柠溪闻言，就笑道：“这样也好，只是给青寂宗的师兄师姐添麻烦了。”
顾文景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斜里突然盛开出一枝富丽堂皇的牡丹。
细细看去，原来不是牡丹花开，是有人展开了一把折扇。
那折扇不知是何种材质制作而成，轻薄又匀称，上面用彩墨绘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或许是画师技艺高超，那繁复的花朵不落半点俗套，和素白的纸面相得益彰，倒显出点雅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