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祁遇昭坐在马背上，猛地咳嗽起来。
“你再乱说，”他狠狠瞪着宇飞，“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宇飞委屈，小声说：“本来就是嘛。”
祁遇昭眯了眯眼。
他缩着脖子，不敢再说。
“怎么了？”听见声音，苏辞掀开窗口的帘，探出小半张脸。
祁遇昭的神色瞬时柔和起来，不再理会宇飞，驾马到了马车边上，“无事。”
他声音散漫地喊：“梨梨。”
“嗯？”苏辞应一声。
“临州和永安，”他低头瞧她，“你喜欢哪里？”
这两处地方，还掌握在叛军手中。
她想了想，说：“都是好地方。”
“你喜欢哪里，我就把它打下来，送给你。”他眼神灼热。
苏辞笑起来：“是你自己想挣军功吧。”
祁遇昭凝视她一阵，忽地一拍马背，飞身到了马车上，看得后面的宇飞目瞪狗呆。
苏辞一个眨眼，就见他已经掀起车帘，弯着腰往里面走来。
少年眉骨稍一动，对上她错愕的目光。
“你怎么进来了？”苏辞问。
他懒洋洋地勾起一个笑，坐到她旁边，“想梨梨了。”
这些日子里都在忙东忙西，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快到临安城了，终于能歇口气。
祁遇昭伸手勾着她的腰，往腿上一带，就把人整个抱在怀里。
他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哑着声：“挣军功还不是为了你，小没良心的。”
怪委屈的。
苏辞靠在他身上，笑着问：“怎么就是为了我，打胜仗做将军不就是你的梦想？”
“从前是，”祁遇昭咬上她的耳垂，嗓音很沙。“现在只想娶梨梨。”
他眸色渐深，真是一刻也等不及。
苏辞被他弄得有些痒，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垂着头低笑：“我又没说要嫁你。”
祁遇昭反握住她的手，“非得让你进了祁家的门才安分。”
“不嫁我，你还想嫁谁，嗯？”
她故意皱起眉作出思考的样子，少年果然炸毛：“姜梨！你还想！”
苏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马车外，宇飞泪流满面：“我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
……
军队在两个月后，到达临安城。
时隔年余岁月，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苏辞下了马车，轻声唏嘘。
她迫不及待地回了姜家，却没见到姜家父母。
慌乱迷茫之际，有仆人告诉她，薛公子已将姜家人送出临安城安置妥当。
她愣了一瞬，问：“薛秋白吗？”
仆人点头。
她又问：“他如今……如何了？”
仆人沉默片刻，低声道：“早就去了。”
虽然这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苏辞还是不由轻怔，喉头一堵。
“这是公子最后留下的东西，嘱咐送给姑娘留个纪念。”他小心取出一把玉笛，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玉笛触感温润，像极了它曾经的主人。
苏辞握着那玉笛，长睫微微颤动。
天上有云团舒卷，缓缓变化着消逝。
便如故人，渐行渐远渐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