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吻毫无章法和技巧可言,只凭借着本能记忆着舌尖上的甜味。
苏辞的手无力地抵在祁遇昭的肩上,恍惚得头晕目眩。
体温掺着清淡的茶香,他周围的空气比别处都要滚烫一点。
麻酥酥的,顺着她的唇瓣或轻或重的舔舐,勾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痒。
他的另一只手探过来,穿过她纤细的五指。
空气很凉,他的掌心很烫。指缝与指缝交叉,相连的都是暧昧。
指节,掌纹,略凹的骨,在触觉里一点点地变清晰。
苏辞略仰起头,更靠近他的鼻息,亲昵而温软。
她微喘,耳尖和心脏都软塌塌的。
祁遇昭呼吸声加重,稍松开她,墨色的眸里含着笑意。
他在苏辞脖子边上轻蹭,低低地说:“梨梨,梨梨,我好喜欢你。”
“哦。”苏辞一脸刚回神的迷蒙模样,声音小得很。
“就这样?”少年不满。
苏辞后知后觉地脸颊泛起热,低着头,慢吞吞地说:“我也喜欢阿昭。”
祁遇昭笑,又勾头吻过来:“那再亲会儿。”
后来再想起初吻,最先想到的,是那晚暗淡的烛光。夜风很轻,人声很远,他抚在她耳边的手指有很干燥的力道。
——
春节来临,家家户户换上了喜庆的新联,星星点点的红色灯笼,照亮了人眼。
苏辞踮着脚一点点贴好,拍了拍手,满意地笑道:“好了。”
虽然只有她和祁遇昭两个人,但是该有的气氛还是必不可少。
她攒了不少钱,特意买了新衣,做了一顿丰盛的菜。
还找铁匠打造了一把雪牙枪。
手感可能差了点,不过模样倒是挺像的。
祁遇昭靠着惊人毅力,如今已经不用坐轮椅,只是还是不能常动武,需要继续修养。
他刚从房顶上爬下来,站在院里,掸了掸衣袍,冲着苏辞咧嘴:“梨梨,上面的瓦补好了。”
少年又长高了一截,墨黑长发被风吹动,扬眉而笑。
他眼里仍有山泊湖川,不减骄狂。
收起了曾经的满身尖锐,光华内敛。宝剑藏锋,自有别一番滋味。
烟花正好在他身后的天空炸开,绚丽而多彩。
苏辞仰头看去,白玉似的脸上映着斑斓的光。
她弯起眉眼,对祁遇昭挥手:“阿昭!”
“新年快乐!”
今朝,明朝。
今年,明年。
日日快乐,年年欢心。
……
……
新的一年,却不太和平。
苏辞和祁遇昭的日子好不容易渐渐安定下来,只是仍旧微妙地察觉到大燕的朝堂上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初春将至。
河岸边第一枝桃花绽开的时候,文宰集结各路反军谋逆的消息,也传到了阳城。
这场叛乱,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很早以前,文宰对权利的深切渴望,众人早已心照不宣。
谁也不知道文宰为此谋划了多久,只知道一夜之间,反军如同雨后春笋,从四面八方向临安城逼近。
而武相,同样露出了尖利的齿爪。
这场战役,变成了两大权贵之间的对弈,皇宫里的年轻帝王,倒没有多少人在乎了。
赢,则坐拥山河。
输,便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