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想了想，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没事的，”少女的声音很是温和，“阿昭，是你救了我呀。”
她对他从来别样的宽容，温柔得让人想起初春时，枝头轻绽的第一枝梨花。
分明她也很害怕，反而还来安慰他。
祁遇昭看着她，低声认真地说：“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
这事过去几日后，苏辞脖子上的伤疤也几乎消失不见。
薛秋白派人送来了一块玉牌，说是寺里高僧开过光的，能够趋利避害。
苏辞一想，她近段时间好像确实有些倒霉，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祁遇昭如今怕她出事得很，只要军营里不用操练，就天天围着苏辞转，武相派人来医馆抓了好几次人。
有次派来的是宇飞。
宇飞就看着乖乖趴在桌子边上的祁遇昭啧啧称奇，深感恋爱的魔力实在强大。
这他娘的，小魔王瞬间变成忠犬。
祁遇昭白他一眼：“你别乱说。”
宇飞对他挤眉弄眼：“祁哥，你真对人家姑娘没那个意思？”
他蹙起好看的眉，很是困惑：“什么什么意思？”
宇飞无语。
他委婉地提示：“你就打算这么守着姜梨一辈子？”
祁遇昭答得爽快：“有何不可。”
“但姜梨已经及笄，迟早要嫁人的。”宇飞再接再厉。
他看起来好像更加迷惑了：“关我什么事？”
宇飞：“……”真他娘想敲开祁遇昭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
“她要是有夫婿了，还要你干什么？”宇飞恨铁不成钢地说。
祁遇昭愣了愣。
他其实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正如当初薛秋白说的，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的总角稚子。
苏辞会嫁人。
会有别人来保护她。
他把临安城里的适龄公子都想了一遍，文人嫌他们瘦弱，武将嫌他们粗鄙。
只觉得谁都配不上苏辞。
“……到时候再说。”祁遇昭含糊不清地道。
没救了。
宇飞深深叹气。
“梨姑娘！”医馆的药童跑进来，“外面有个病人的病，好像有点奇怪，您去看看吧。”
苏辞抬起头，应道：“好，我这就去。”
宇飞也拉着祁遇昭跟她告别，因为上次辽人那事，军队里最近加强训练。
武相亲自看着，祁遇昭可不能再偷懒了。
苏辞见他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宇飞离开，不由轻笑出声。
她走到外间，有个老伯正靠着座椅哼哼唧唧的。
药童道：“梨姑娘，就是这位病人。”
苏辞在他对面坐下，先打量着这老人的面容。
见他脸呈灰白色，面容干枯，而耳边似乎长了疮似的东西。
她微微皱眉，轻声问道：“老伯，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我浑身疼，”老人有气无力地说，“全身都痒，还长疮，红的紫的都有……”
他摇着头叹气：“我们村子里还有好些人都生了这怪病，有的熬不过去，人都没了……”
“开始人还不多，最近是越来越多。我没办法，只能走了好远的路，出来找大夫瞧瞧了。”
苏辞为他把了脉，却依然找不出病因。
奇怪。
这病状她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有好些人……”她忽然脊背发凉，被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