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姑娘一双眼亮得过分，像是天上星河，摇曳生姿。
祁遇昭低眉轻笑：“走。”
河岸边已经站了很多人，摩肩擦踵，聚作一堆。
河面上有歌坊轻舟，舞女在其上盈盈而舞。琵琶声轻柔婉转，动人心弦。
苏辞在外圈，努力地踮起脚尖，视线却被挡了个干净，什么都看不到。
她丧气地垂下头，扯了扯祁遇昭的袖子：“看不见。”
少年随即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回头朝她勾唇道：“上来。”
苏辞瞬间喜笑颜开地爬上他的背。
视线一下子开阔许多，她靠在他的耳边，小声感叹：“阿昭，她们好漂亮。”
她的呼吸荡起微热，晕着夜色，环绕在他的耳尖。
祁遇昭朝湖面上的轻舟随意投去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收回，道：“没梨梨好看。”
苏辞就在他的背上轻轻咯咯咯地笑。
没过多久，舞女退场，有人在岸边放起了烟花。
满天烟火明媚，将天空映得宛如白昼。
各色各式的花样绽放，晃花了人眼。岸边的人们笑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清风掠过，苏辞抬手将祁遇昭额边碎发捋了捋。
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女孩子软声问：“阿昭，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啊？”
祁遇昭想了想，笑：“自然有。”
“是什么？”她好奇。
“当上大将军，”少年扬起下巴，眸中露出尖锐的锋芒，“我一定要让我爹知道，我也可以当将军。”
末了，他问苏辞：“梨梨你呢？”
苏辞沉默了一阵，微微笑开：“我没什么宏伟心愿，就希望我的家人平安。”
少年琢磨着，不满地追问：“没有我？”
她便笑：“阿昭也平安。”
祁遇昭偏头看她。
烟花在天上绽放，好像也在她眼中盛放。
心底有种莫名的情绪蔓延，不等细细辨认，又迅速沉寂。
……
……
祁遇昭原路将苏辞送回家，要走时，他又突然止步。
折了回来，对上苏辞疑惑的目光，少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伸出了手。
“给你的，”祁遇昭轻声道，“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抓着苏辞的手，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用手绢包着。
苏辞惊讶之际，不由有些雀跃，“送我的？”
她当即想掀开手绢看看是什么，却被祁遇昭拦住。
他低咳一声，“我走了你再看。”
这还是祁小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送女孩子礼物。虽然他和苏辞已经那么熟了，但总归还是会有一丝不自在。
苏辞乖顺地点头。
兔子花灯就放在床头边，微光暗昧。小姑娘眉眼分明，乖乖巧巧的，也像只小兔子似的。
祁遇昭没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发丝柔滑，触感极好。
“梨梨，”他说，“我若成大将军，也会护你一生平安。”
——
等祁遇昭离开，苏辞坐在床边，才慢慢地打开那手帕。
是枚发簪。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颜色清亮，散发着莹莹的淡光。
簪尾刻了朵梨花，雕刻的师父技艺高超，栩栩如生，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