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崔云灏没有像往常一般到万松书院上学,而是按照历年的惯例,出席了庆功宴。
直到天将黑,宴会才圆满结束,崔云灏顺道去济世堂和楚滢滢一起回家,刚步入桂春巷,便看到自家院门口有一群人等在那儿。
崔云灏远远瞧见为首之人正是裴文灿,于是皱了皱眉,驻足留观,裴文灿发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觍着脸道:“云灏放课啦。”
崔云灏嘴角微勾,似乎对他的突然到来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排斥,语气却仍是淡淡地道:“裴老爷大驾光临,请恕在下有失远迎了。”
裴文灿乐呵呵地道:“我在这已经恭候了好久,终于等到你了。”
崔云灏抬手道:“如何能让您老人家一直站了等我,如果愿意的话,请进寒舍喝杯茶吧。”
“自然是愿意的。”裴文灿闻言,高兴得眉飞色舞。
楚滢滢颇有些诧异地望向崔云灏,不明白他为何要请裴文灿到家里,崔云灏只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楚滢滢只好掏出钥匙开锁,请裴文灿入内,进来之后,裴文灿当即环顾四周,幽幽地道:“云灏,没想到你在这儿的生活环境竟会如此的简陋,怪我考虑不周。”
话落,扬了扬手,一个随从顿时就走上前,把一个黑木匣交到崔云灏的手里,情真意切地道:“云灏啊,我这里有一百八十两,作为恭喜你这回一举夺魁的礼物,还请笑纳。另外,我在城南落霞巷购置了一座小宅子,两进两出,尽管没有多大,可胜在安静整洁,便将它赠予你,你与楚侄女一块迁到宅子居住,以后和裴家交通更便利点。”
崔云灏并没有收下,反而将黑木匣归还给了裴文灿,淡淡地道:“裴老爷何出此言?我与裴家本来渊源颇深,怎么可以白拿您的钱?而且,我现在都今非昔比,衙门发了不少奖金,至于小宅子,我已经在寒舍住得十分习惯,与附近的几户人家也都处得很好,恐怕无须裴老爷替在下费神啦。”
裴文灿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涨得微红,感到颇为窘迫,可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云灏,你所言极是,将来如果遇到难处了,就立马告诉我,一定别见外。我和令尊情比金坚,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到。”
但是,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如此俗套的场面话,曾经就向崔云灏谈起过,言之凿凿,而现在再次提及,仍是那么的滑溜,不过,说者和听者皆各怀鬼胎罢了。
崔云灏随便敷衍着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请问裴老爷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
裴文灿想了想,道:“是这样的,云灏,这件事不仅对我们裴家影响重大,还和你有着莫大的牵连,因此才亲自登门造访。”
崔云灏立马问道:“裴老爷这般费心,倒真令我好奇,到底因为何故?”
裴文灿眯了眯眼,道:“一言难尽,云灏,你记不记得以前令尊送了你一颗绿玉髓的珠子?”
崔云灏点点头,道:“嗯嗯,怎么了?”
裴文灿怕他会算老账,并勃然大怒,把他驱逐出去,便立即道:“云灏,你可能还蒙在鼓里,本来怪我冲动了,绿玉髓珠子乃是拙荆的亲戚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一开始就是两颗一模一样的,我当时兴起,把一颗珠子赠予令尊,这件事,拙荆本来蒙在鼓里,可没过多久,她猛地向我谈及这颗珠子,并强迫我跟你索取送出去的那颗珠子。”
顿了顿,低了低头,万分愧疚地道:“我当时因为生意红火,整日忙得晕头转向,拙荆不停地跟我眼前争吵,不得已,我就来问你归还,打从你离开裴府以来,我顿时感到甚是懊悔,派人搜了整整一宿,然而,搜了好些天都没找着你,现在,我便觉得实在辜负了令尊临终托付与信任。”
裴文灿猫哭耗子一般念叨,狡猾地将他的责任推卸掉了,崔云灏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想笑,抱臂看着他,道:“裴老爷现在谈及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