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崔云灏正在学堂看书,宋夫子突然找上来,说是打算收他为门下弟子。
崔云灏受宠若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便又向夫子确认了一遍。
宋夫子捋着花白胡子,道:“老夫曾偶然看到你月考时写过的一篇《论仕》,观点鲜明,论证严密,构思新颖,算得上出类拔萃,不过,文中还是有一些明显的瑕疵。
老夫素来惜才爱才,见你文采飞扬,才华横溢,便想收你为徒,指点一二。若是你肯入我门下,老夫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如何?”
宋夫子乃是万松书院名声最响的一位夫子,他门下的所有弟子已达百名,绝大多数都金榜题名,谋得高官厚禄。而且,他现在的收徒门槛越来越高,一年也收不了几个学子。可以说,能有幸得到宋夫子的赏识并成为其门生,是书院众学子莫大的荣耀。
崔云灏对宋夫子敬仰已久,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他退后一步,推金山,倒玉柱,叩首跪拜,恭恭敬敬地朝宋夫子行了拜师礼,道:“承蒙夫子垂青,晚生幸甚至哉,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快快请起。”宋夫子微微颔首,笑眯眯地将崔云灏扶了起来,道:“随为师过来,为师领你去见见你那几位师兄。”
说完,便领着他往后院走去,一路上还特意叮嘱道:“云灏,你既入为师门下,便要遵守为师制定的规矩,须严于律己,尊师重道,不得逾矩行事。”
崔云灏垂了垂眸,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宋夫子点了点头,道:“甚好甚好。”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到了专属于宋夫子的无涯斋。
刚迈进去,便看见一个人正趴在书案上舒舒服服地打起了盹,鼾声大作。
宋夫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走上前,用手中的戒尺敲了一下书案,怒道:“惊鸿!你倒是睡得挺香!”
蔡惊鸿悠悠醒转,一睁眼瞧见宋夫子铁青着脸站在自己面前,登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拱了拱手,笑嘻嘻地唤了一声:“师父。”
宋夫子哼了一声,环顾四周,问道:“曾敬贤怎么不在?”
蔡惊鸿抓了抓头皮,道:“徒儿哪里晓得?徒儿一直都在睡觉,不曾见过他。”
宋夫子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时,另一个白衣少年听到动静,从书架后头转出来,给宋夫子行了一礼。
宋夫子见到他,眉头才略微舒展了一些,问道:“敏赫,你知不知道你二师哥去哪里了?”
白衣少年低了低头,回道:“二师哥早些时候喊肚子疼,已经回家了,特央弟子向师父请病假。”
宋夫子闻言微微颔首,抬手把崔云灏招呼过来,对蔡惊鸿和白衣少年道:“这是为师刚收下的徒弟,姓崔,名云灏,将来和你们一起学习。”
话落,又向崔云灏介绍道:“云灏,这位是大师兄蔡惊鸿,穿白衣服的就是你四师兄,叫作舒敏赫,刚刚说的曾敬贤是二师兄,至于你三师兄裴景谦,他已经离开了书院......你如果在学业上遇到什么问题,大胆向三位师兄虚心请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