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什么时候派人打过你!满口扯谎,有种你别走,咱俩单挑!”
曾敬贤满面通红,气得头发都好像一根根竖起,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裴景谦却懒得搭理他,把门猛地一关,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场闹剧就这么草草收尾,曾敬贤灰头土脸的,瞥了一眼蔡惊鸿,只觉得窘迫不已,拱了拱手说声“失陪”后,便转身出去了。
外头的吵闹戛然而止,崔云灏等了片刻,确定他们两人已经不在了,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
蔡惊鸿早已坐下,正撕了条鸡腿大快朵颐,向他招了招手,道:“肚子饿不饿?快过来吃。我点的可都是上好的酒菜,他们不吃,正好便宜我们两个了。”
“还是不了吧,我等会回家吃姐姐炒的。”
崔云灏说完这话,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坐在他旁边,撑着腮问道:“蔡兄,几日前你的手受伤流血,我还以为是曾敬贤故意划破的呢,可刚才听你的意思,却好像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蔡惊鸿闻言,吞咽的动作一顿,反问道:“你怎么会以为是曾敬贤干的?”
崔云灏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在碰到蔡兄之前,恰巧看到曾敬贤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因此才有这番误会。现在想来,定是他刚从宋夫子的书房里偷偷溜出来,所以才表现得那般心虚,跟做贼似的。”
蔡惊鸿又从盘子里抓起一只鹅掌,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崔云灏问道:“那,请问蔡兄,到底是谁划伤了你的手?”
蔡惊鸿大嚼特嚼,漫不经心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我那缠人精的表妹廖诗茵呗!就是元宵节那晚,你见过的那个小姑奶奶,性子刁蛮得很。”
“啊?居然是她!”崔云灏听了,颇为吃惊。
“不说这个了。”蔡惊鸿这时把筷子搁在了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云灏,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该怎么谢我?”
崔云灏故作不解状,拧着眉问道:“我不明白蔡兄说的什么意思?”
蔡惊鸿轻笑一声,端起酒壶一面往自己杯子里斟酒,一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裴景谦挨的那顿好打,十有八九就是你干的吧?”
崔云灏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或是恐慌的神色,只是淡定自若地迎上蔡惊鸿审视的目光,面上波澜不惊。
蔡惊鸿见他这般沉着,不禁挑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小子,居然如此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崔云灏谦逊地低了低头,道:“蔡兄谬赞。”
蔡惊鸿一仰脖子,灌下几口烈酒,挑了挑眉,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晓得你是这件事的主谋?”
“洗耳恭听。”崔云灏歪了歪脑袋,定定地望着他,道。
蔡惊鸿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八宝豆腐,笑道:“老实说,我是在不经意间察觉到的。在万松书院,每次你只要一看到裴景谦,你的脸上总会流露出鄙夷与憎恶的表情。
刚开始,我倒没有很在意,觉得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可是,不管在什么场合,人多不多,如果裴景谦在的话,你一定会紧紧盯着他,那副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