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把崔云灏叫来身前,问道:“小公子,听说你认字,我随便考考你,怎么样?”
“可以的。”崔云灏微微颔首,陆大娘便叫陆元拿来一卷中医入门的书籍。
崔云灏长呼一口气,等待陆大娘的考验。
陆大娘顺手翻了几页,随便指了一些药材的学称,他约莫可以认对三分之二,比济世堂往些时候雇的那几个伙计更厉害几分,陆大娘很是高兴,立刻打了包票,称这件事就包她身上了。
傍晚时分,陆仁甲前脚一踏进门,后脚陆大娘就跑过来,将那件事告诉他,并打探他的口风,赞不赞成。
陆仁甲闻言,哈哈大笑道:“我觉得可以,咱们药堂如今越来越忙,正愁人手不够呢,他们愿意帮忙当然是雪中送炭了,正好解了我们燃眉之急,也有个由头待在这儿,挺好的!”
话音刚落,他转眼问楚滢滢:“这样吧,你们两姐弟从此在我们济世堂住下,帮忙打打杂,食宿全包,待遇和以往的伙计相同,月钱照样算。”
楚滢滢听了这话,忙摇了摇头,道:“老先生,我们不要月钱,我和弟弟本来想着一心报答老先生的恩情,在济世堂躺了好些日子,怎么好意思拿月钱呢?”
陆仁甲微微颔首,心中对楚滢滢和崔云灏大加赞赏,笑道:“楚姑娘言重啦,你们帮济世堂干活,我们理应要给你相应的报酬,不然,我们济世堂岂不是成了剥削压榨的吸血虫了?”
陆大娘也在一旁道:“是啊,你们两姐弟就别客气了,我们又不是白给你们钱,你们若是不拿,我们心里也会愧疚的。”
楚滢滢还想再推辞,奈何实在拗不过陆仁甲和陆大娘的盛情,只好点头同意了。
一年中最冷的腊月快要到了,楚滢滢与崔云灏就此在济世堂扎了根,不管怎样,两姐弟自此无需过着那种浪迹天涯的苦日子。
连日来气温骤降,有许多人都不幸染上风寒,生病发烧的病人比以往愈发多了起来,陆元担心陆仁甲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的,于是每天都和他一块出门,途中搀扶着爷爷,倒也不怕他在雪地上滑倒或是冻着。
因此,在很长的时间里,陆元随陆仁甲外出,楚滢滢便与崔云灏在济世堂看家,崔云灏用杵臼学着捣药,帮客人抓药,就归楚滢滢干了。
楚滢滢是女孩,比陆元更加细心,每次抓药都不曾出过岔子,反而深受客人的好评,夸她办事认真,态度又好,既热情又耐心。
晚上很少有病人进门,楚滢滢便和崔云灏一起坐在柜台后头,趁这份空闲的时机,教他读书写字。
崔云灏悟性极高,天生就是块读书的好苗子。
每次教了不到半刻钟,他就熟记于心,不管楚滢滢早上还是晚上来抽查,他从来不曾遗忘过。
楚滢滢很惊喜,但同时也有几分担忧,崔云灏马上快满十二岁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开始入私塾念书学习了,再加上他天赋异禀,好钢还需烈火烧,响鼓还需重锤敲,没有经正规系统的教育,也很难顺利走上仕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