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牧在白鹤学院门前下马,任陆离自行进入林中,与门口护院夫子招呼之后进入书院。
白鹤书院今日是鹤老亲讲,鹤老盘腿坐于台上,讲的是天下大势。
“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
“……”
书院数百学子在讲堂外空地上席地而坐,南北牧看到江文通盘腿坐在最后边,听的两眼有神,走过去悄悄坐下。
江文通一见是南北牧,便要起身施礼,被南北牧按住肩膀坐下。
鹤老亲讲,从齐家到治国,再到天下大势,侃侃而谈,南北牧听了,倒是听出不少新意,听的也是专心。
先前已然注意到南北牧进来的鹤老,看到南北牧与江文通坐在一起,两人皆是听的认真,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容。
鹤老一直讲到午时才起身回书舍。
期间,南北牧起身活动过两次,有些惊讶鹤老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能盘腿坐这么久,只是回书舍的时候,走路有些慢悠悠的。
南北牧走进书舍,发现鹤老扶着墙壁站在那里龇牙咧嘴。
“老师,中途不能休息一会吗?或者,搬个椅子坐台上啊。”
“为人师表,岂能……哎呦,麻……”
久坐麻腿,南北牧也没有办法,准备在鹤老书舍里转悠转悠,这么多书架,总是能发现谢宝贝顺手抄走的。
“去,拿了案牍上的膳牌,去伙房打两份饭菜过来,去晚了,那些犊子能给你留两条水煮青菜,算好的。”
案牍上找到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院长”两字,底下画着一副碗筷。
“堂堂院长,吃饭都要抢?”
见鹤老麻的龇牙咧嘴还要反驳,南北牧匆忙说道:“学生知道,为人师表嘛,这就去给老师打饭。”
拿了膳牌走出书舍,江文通正端了一大碗饭蹲一大石头上边吃,满满一碗饭,上边堆尖都是菜。
“文通,吃的不错啊!”
江文通连忙起身,嘿嘿笑道:“有个别学子偷懒,我帮他们做文章应付夫子,他们给我买饭吃。”
这样的学子,哪里都会有,鹤老再无欲则刚,总是有些关系户是甩不掉的。
“老师,去打饭?我帮你!”
江文通将手中的大饭碗往南北牧手中一塞,拿了鹤老的膳牌去了伙房。
“文通,两份!”
江文通回来的速度极快,一手端了一个大饭碗,满满当当的堆很高。
南北牧端着这么两大碗饭菜进书舍,已然坐到案牍边上的鹤老,两眼瞪的滚圆。
“南北牧,吃免费的,也不用这般往死里压吧?这一碗,我三天也吃不了。”
“嘿嘿,吃不了给学生吃,学生现在正长身体,饭量大。”
鹤老随手从案牍下边拎上来一酒葫芦,正是九州醉,倒也大方,备了两个酒盅。
“鹤老,柳爷供给你的?”
“可不是柳爷还能有谁?想要等你这个学生送,猴年马月啰。”
“是学生疏忽,明日,学生让江文通背一竹篓过来。”
鹤老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纠结下去,而是问道:“南北牧,先前,是我为了让你有功名伴身而逼着你学,如今,你已然有了爵位伴身,怎么自个主动跑来学了?”
“老师,以往,学生也是想学的,不是条件不允许吗?以后,学生仍然要学,老师几十年的人生智慧,岂是学生三年五载能学完的?”
南北牧这马屁,拍到了鹤老点子上,笑呵呵的找来喝茶汤的茶碗分出一半饭菜,剩下的往南北牧推到南北牧面前。
“俭节则昌,淫佚则亡,不能剩下一粒米饭。”
南北牧心里咒骂江文通无数遍,却是不能不老老实实把饭菜吃了个一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