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坊东家,说起来,和白鹤书院恒承天颇有渊源。
恒承天,是南郡侯恒氏旁系子弟,醉仙坊的东家温斯年,是如今南郡侯恒安夫人的娘家人。
“父亲,今日产醉香三千多坛,只售出六百多坛,加上前几日存下来的,库里已然存了上万坛醉香,再这般下去,库里可是存放不下。”
温斯年在自家大宅后院用一根小茅草茎逗玩着酒坛里两只昆虫,见到焦急万分叫嚷着进院的儿子温季,招招手。
“来看看为父昨日傍晚在城外草地里捉来的两只小虫,放到一个坛里竟是会斗,斗的还挺凶。”
温季凑过去看,酒坛里,寸许长两只节支虫,一只黄色,一只黑褐色,正在温斯年手中茅草茎的逗引下斗的兴起。
“父亲,醉仙坊眼看就要关门大吉,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虫子?我去找王玄那厮聊聊,他先前让我们停供醉香给京口临江楼,是否给醉仙坊带来了什么劲敌?”
“回来!”
温斯年叫住温季,徐徐说道:“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为父酿造出醉香之后,多年未曾思进取,被后来者居上,也是在情理之中。”
“父亲……”
“嘿,肤黄之虫,每次出击之时皆犹豫,终是败了。”
温季再探头去看,只见黄色虫子折断一足,躲在一旁不敢再进攻。
温季总觉得父亲今天说话怪怪的。
“父亲……”
“这般好玩的虫子,你给取个名字。”
温季心不在此,看一眼黄色虫子被折断的肢足,随口说道:“如同蛐蟮一般恶心,蛐蛐甚好。”
“蛐蛐?”
温斯年笑了:“蛐蛐,此名不错,待闲时,约上司马道等几人去城外多捉些蛐蛐回来,倒是多了些玩趣。”
温斯年捏了黄色蛐蛐,弃之于院中树下,用一个小玉碟装了些许掺入清水的醉香放入酒坛里喂黑色蛐蛐。
“父亲,司马轩名下怡红楼,已然不再购买醉仙坊的醉香,为何还要去巴结他父亲司马道?”
温斯年盯一眼温季,有些哀其不争之意:“温家,可是只有醉香?”
“父亲,温家产业纵是极多,却是皆不如醉香一般银子来的快,若是没了醉仙坊,温家可是少了一棵摇钱树。”
“急甚?急,能否解决困局……”
“老爷。”
醉仙坊掌柜驼背李匆匆进院,看到温季,连忙又唤一声:“公子也在。”
“可有调查到?”温斯年问道。
“派去京口之人才返金陵,据他说,九州醉,确实出自京口九州六神馆。”
“可还有其它?”
温斯年见着酒坛里黑色蛐蛐已然醉睡,拿个麻绳兜盖上,示意驼背李继续说。
“九州六神馆,东家是一个叫‘司晨’的及笄之年小女子,真正的东家,应是京口东安侯南北牧,背后,可能得到了庐州府武凌亲王的扶持。”
“南北牧?”温季诧异道,“圣上刚刚赐予爵位的南北牧,那不就是一个纨绔废物吗?”
温斯年又盯一眼温季,语气有些不善:“圣上能赐予爵位之人,能是纨绔废物?你又是从何听说南北牧只是一个纨绔废物?”
温季有些不服气,说道:“认得南北牧此子的,皆是这般说的。若不是司马道和王温两个傻帽在圣上面前力荐,圣上能让恒二爷去京口传口谕赐封南北牧爵位?”
恒赟也是恒氏旁系,是恒承天的二爷,温季按照辈分,也称一声二爷。
“你啊,为何不向你姐姐多多学习?”温斯年叹息一声。
温季仍是不服,嘴上倒是谦虚:“还请父亲赐教。”
“赐教,赐教你个王八羔子。”
温斯年举起手中茅草茎要打,叹一声,又放下,说道:“司马道之奸,会无缘无故力荐南北牧?为父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