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已然凋谢,枝头簇拥着淡淡绿意。
梨树底下,小木桌旁,郡主慎之又慎的拔开葫芦木塞,鼻尖翕动,双眼微眯。
“真香!”
“南公子,比之醉香,确实更是香醇,真比那醉香还要好喝?”
南北牧伸手从盘子里捏起一片冷卤肚片,抬眼欣赏郡主因为纵马疾奔而有些红润的娇美面容,说道:“郡主何不尝尝?”
徐徐举起葫芦,小嘴微张,轻轻一口,含在嘴里甚久,待双眼有些迷离,才缓缓吞下。
南北牧嘴中咀嚼肚片,说话便有些含糊:“郡主,可还满意?”
“此酒,真是南公子所酿?可从未听说过东安侯祖上还有这酿酒秘法。”
“郡主可曾听说过京口东安侯会酿造那六神水?”
郡主又是缓缓一口酒水下喉,说道:“不曾!”
“爷爷曾经救治过一位隐士高人,高人离去之前,留给南家一本神书,不说行行都有所涉及,单论平常多见之事物,皆有不少秘法。
“父亲喜武,不喜钻研,爷爷生前将此神书传于我,如今,倒是有所悟。”
“如此神书……”
郡主欲言又止,南北牧抢先道:“待我于脑海中记下神书内容,爷爷已将书籍烧毁。”
“可惜了!”
小口小口的缓缓喝,也经不起喝的频率快,郡主已然小半葫芦酒水下肚,脸色更是红润。
“南公子,如此佳酿,可有名?”
“九州醉。”
南北牧从郡主手中拿过葫芦,仰首便是一大口:“有此酒,九州皆醉,所以,郡主少喝。”
“九州醉,好名,今日,本郡主便来尝尝那醉的滋味。”
手中葫芦,郡主不再放下,免得又被对面的南北牧拿去一口喝掉不少。郡主不饿,两盘冷卤,全是南北牧用手捏着吃。
郡主一口接一口,不一会,葫芦已然开始见底,晃了晃手中葫芦,说话开始有些吞吐:“南……南公子,再来一葫芦。”
“酒,真是没了,郡主若是醉了,我便送你去床上睡。”
“放肆……谁……谁的床,能……能……”
一头栽在桌上,手中葫芦眼看便要掉落,被南北牧一把抄住,都说古人能喝,没有能醉人的酒而已。
“纵使郡主,喝醉了,也是要睡觉的,司晨那床,可不能让你睡,免的伤了你那点士族的小心思。”
反正四下无人,烂醉如泥的郡主,南北牧横抱入怀,进屋轻轻放在自己床上,被子托在胸腹部。
也是与黑塔一般,拎了斧子在院里雕刻蜂卢,偶尔抬头看向里屋方向,笑道:“但愿醒酒之后不要拿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来向我进行说教。”
蜂卢不曾雕画出几个,黑塔来唤。
“公子,京口陶瓷商的大瓷坛送到,是否全部入酒窖?公子,郡主呢?”
南北牧让黑塔先去酒窖,进屋看看郡主仍然酣睡,出屋把大门给掩上,去酒窖排列瓷坛。
郡主缓缓醒来,已是申时过半,睁眼不知身在何处,唤一声“南公子”,并无回应,这才起身打量。
“这般屋子,这木床……”
郡主抬起薄被一角:“南公子的身上的味道。”
“该死,脏男人,竟然把本郡主搁于脏男人床上酣睡。”
郡主口中嗔骂,跳下床来,复又开始打量屋中布设,除了简单的木床衣柜,再无它物。
“脏是脏了些,却也是个简单男子,如同哥哥一般不喜外物。”
伸手推开一扇小木门。
旧案牍,两张新制木椅,四壁书架,除却书籍,便是纸笔墨,别无他物。
满屋书香中有着熟悉的药香味,便是那“玄清玉液”的味道。
“书屋?倒是个沉思静悟、安顿心灵之所在。”
郡主踏步而入,从门口的书架开始慢慢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