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京口梨花夹杂在柳絮中飘满城的景致已然过去,丝毫不影响那些富贵家公子和官家子弟参加怡红楼“月圆之夜”盛会的迫切心情。
若是能在盛会上拔得头筹,不止可以与怡红楼头牌雪琴姑娘秉烛夜谈,还能传为一段佳话。
更进一步,能得雪琴姑娘欢心的话,再多使些银两,还能得到雪琴姑娘的侍寝,这是京口众多男人夜夜所梦之事。
柳爷早早的收拾妥帖,站在侧院等郡主和阿律,郡主和阿律是同时从阿律房间出来的,只见郡主眉头画粗、脸色蜡黄,一身浅粉色的素锦百褶裙,简单的发髻盘在头顶。
“柳爷,是郡主的意思。”阿律有些怕柳爷骂,稍稍落后郡主一些。
“青青,这身装扮如何?”
“宁姐姐,你白日里说的自有办法,便是以婢女的身份随我入怡红楼?进怡红楼,还有带上婢女的?”
“嘿嘿,敢为天下先。”
郡主上前拉着柳爷的手便要出院,阿律连忙上前提醒:“郡主,您现在是婢女,是不可拉着柳爷的手并肩而行的。”
“懂的。”
郡主连忙放开柳爷的手,后退几个身位,柳爷有些为难的说道:“可千万莫给鹤老晓的,若是让他知道郡主给我做婢女,还不用他的一尺长戒尺打红的我手心?”
阿律掩嘴而笑,从侧门入临江楼帮忙,郡主在后边催促道:“柳爷,还不走,迟了,只怕是没得好位置。”
一声柳爷,叫的可是真真的。
天色这才刚刚黑下来,怡红楼已然张灯结彩,郡主和柳爷来的早,在二楼抢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廊间小桌椅,一壶醉香,几样小菜,花去纹银五两。
有了柳爷的允许,郡主这位婢女也是能同坐相饮,只是柳爷不点怡红楼的姑娘,带着婢女一起喝花酒,那些学子无不好奇,总得多看几眼,也有认出是柳爷的,少不了过来借着打招呼取笑一番。
“你说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柳爷有了埋怨。
“哪里烤坏了,回去帮你揉揉,也许还能长大几分。”
“你又是取笑我。”
若是在自家院里,又是少不了一番打闹,怡红楼,柳爷也只能低声埋怨一声,端起酒杯浅饮一口。
“这怡红楼当真是好赚钱,这样的醉香,临江楼卖二两,这边要三两,还有这酒菜,比临江楼不知贵了多少,早知如此,何必辛苦去取那临江楼,不如直接取了这怡红楼?”
“柳爷,各大州府的怡红楼,怕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轻易取的。”
柳爷迅即想到家中父母交待的言多必失,不再多言,以防失言,郡主更是不再笑闹,双眼一直盯在怡红楼门口,偶尔浅饮一口。
郡主和柳爷是奔南北牧来的,还有一人,也是奔南北牧来的,便是刺史府的长史孙泰。
他比郡主她们来的更早,身边除了跟着几位大户人家的家主,还有庐州府请来的象棋大师白九步。
白九步,也不知是真名,亦或是同行对他在象棋方面的造诣的肯定,据传,很少有人能在他手里走过九步。
柳爷和郡主一到,孙泰先是一惊,柳爷父亲如今升任中领军,可是朝中二品大将,南朝虽不禁官员入怡红楼,但是人家看你孙泰不爽,参你一本,也是不好。
准备离去的时候,转念一想,你女儿都是女扮男装进了怡红楼,我还怕你参我不成,也就大方坐下,和同桌人且饮且聊。
“白老,那纨绔废物这些日里更是得了不少银两,如此的盛会,必定会来,可是能成?”
“孙大人,你这可是忘了我的名号?既然是纨绔废物,我还能让他在我手底下走过几步?”
“只是那日,他可是生生的在这怡红楼里用残局赢去不少银两,白老可不能轻视。”
“孙大人放心吧。”谢姓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