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完田亩,南北牧让黑塔领着牛嫂和李石匠按照教给他的方法重新翻地,自己用竹篓背了司晨切好以后按类分开用芭蕉叶包好的猪内脏去城里。
南北牧之所以要自己跑这一趟,是为了收购一种南朝称之为“蜂卢”的亚腰葫芦,这种葫芦高三寸左右,上小下大,中间犹如蜂腰,煞是好看。
南朝民间用来储存药粉或药水,士族挑选那些品相好的当饰品,价格并不是很贵,难的是,很难大量收集,而南北牧需要的,是越多越好。
几日的锻炼,南北牧的体力有所增长,背着十几斤重的东西徒步到城里,用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并没有出现虚累的情况。
阿律坐在柜台里,一脸的不畅快,瘦猴在边上耍着宝逗阿律,看上去效果并不好,见到南北牧进门,瘦猴连忙迎上去接过竹篓往东厨送。
“阿律,这是哪家不开眼的公子爷惹您老生气了?”南北牧凑近去双手支在柜台上看黑着张脸坐那里发呆的阿律。
阿律并没有体味出南北牧语气中的调侃,指了指二楼:“柳爷今天已经赔出去好几坛金陵城的‘醉香’?”
赔?
柳爷也好赌?
南北牧大步上楼,柳爷仍然坐在临窗的位置上,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长条纸张,手里拿着毛笔在那里苦思冥想,有一桌坐着三位年轻学子的桌子上和地上摆放着好几坛醉香。
金陵城醉仙坊的醉香,那可是真正的酒中贵族,一小坛酒只有5斤,卖一两银,还只有金陵城的醉仙坊能买到,其它州府都是没有分坊的。
三个学子正就着几样小菜在那里品酒,不断的啧啧有声:“要说喝酒,还是要喝这醉香,喝过之后,说话都带着香气。”
说着话,三人偶尔会侧过头去看一眼仍然坐在那里苦思冥想的柳爷,顺嘴催促一声:“东家,新的上联怎么还没有出来呢?莫不是输怕了,故意拖延?”
在柳爷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没有一个字的纸条,南北牧笑着问道:“柳爷,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挖什么坑?说的什么胡话?”柳爷没有好心情。
“玩对联?”南北牧见柳爷是动了真怒,收起笑容。
“京口来酒楼饮酒的本地闲人太少,为了聚集人气,我在门口挂了一副上联,承诺能对出下联的,送醉香一坛。哪个晓的,白鹤书院三大才子今天会跑来临江楼?我连出了八个上联,都被他们轻易对出下联。”
南北牧并不认得白鹤书院这两年才传出盛名的三大才子,转头看一眼,看向柳爷的时候脸上又有了笑容:“柳爷,你这是不是吝啬了一点?区区几坛醉香,你柳爷还赔不起?”
柳爷柳眉笃起,轻声埋怨道:“你这是坐着不知腰痛,这是赔酒的事吗?这是临江楼的面子。”
“临江楼不就是一个卖菜卖酒的酒楼吗?和读书人争什么面子?你这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甚?”
柳爷不解其意,问了一句,又摇摇头说道:“罢了,你不懂其中的道理,对了,南公子今日里怎么亲自来跑一趟?”
“哦,我是进城来收购蜂卢的。”
“蜂卢?是不是那种很小的葫芦?你要这个东西干嘛?”
“有大用,不只是要一点点,而是要很多,等下到城里四处去看看,也许运气好,能收到一些,再通过那些店家发布消息。只是这样一来,那些手里头有存货的都知道有人在收购那玩意,估计价格上会吃些亏。”
柳爷听到南北牧说要大量收购蜂卢,心里一动。
曾经的中郎将,如今的中领军柳青州,一心扑在朝政和卫戍京城的安危上,商业上面是毫无建树,柳爷想自己轻易收购到大量的蜂卢,有些困难。
架不住柳爷有一个好义姐,庐州府武陵亲王司马曦的女儿,司马宁郡主。
司马曦过世之后,庐州府的军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