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吹过,天暗了下来,也不知这风吹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天再一次亮起来时,风停了。
我掀开盖在头上的披风,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茫茫一片的沙海和几棵枯树,似乎没什么变化,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我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他们对人界肯定熟啊!我盘算起来,不如,借着他们离开这里?
那两人也相继坐了起来,同我一样环顾四周。他们应该是在找他们的马吧,不过这四下并未有什么马。
惨了吧,马没了,这下子看出我的优势了吧!
我抖了抖狼毛,甩掉上面的沙子。
“喂,小狼。”
怎么?小狼,这两个字是在叫我吗?
我回过头,看向说话的阿珩,顺便撇了一眼他旁边的古藤条。
怎么?这男子过了一宿,莫非不行了?我看了看他那发白的脸和嘴,摇了摇头,该是被我狼爪伤到,毒发了。活该,谁叫你昨日自不量力非要抓我。
可是,如果他死了,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小狼。”大河蹲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随后看向我,边比划着边说,“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这话我听明白了,我阿爹教过我这些个字。不过,问我?这位少侠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亦或是风沙太大把脑子刮坏了,竟觉得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榠䰡人会认得他们人界的路?我如今还指着他们能带我出去呢!
就这样,我与阿珩大眼瞪小眼指望着对方能先想出个办法,奈何谁都没有。
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我和阿珩闻声看去,是那古藤条。
阿珩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他叫了古藤条声什么,奈何我并未听清,暂且还是叫他古藤条吧。
我偷偷的看了看古藤条,发现他竟咳出了血,人也比先前更虚弱了些。我们榠䰡的狼爪和狼牙竟这般厉害,把他毒成这样。我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虽要抓我,但也没杀了我不是吗!那他也不该因为我的毒而死。
我走上前想看看他究竟伤的如何,却迎上了两人一个惊恐一个警惕的眼神。
我抬了抬前爪,且我自认为我此时的神情已经足够温和。见两人没有什么动作,想必是知道我不会伤人吧,我便走到古藤条面前,嗅了嗅。
嗯……确实伤的不轻。
有些毒液已经通过伤口侵入他的内脏,正在慢慢腐蚀着他的身体。他胳膊上的伤,也开始溃烂。他还挺能忍的………
算了,我想想办法能不能救救他吧。
如果这么放任下去,他活不过三天的。
不如给他渡些内力,不行不行,他是个凡人,不等伤好,就先被反噬而死了。
先前,在家中读过本典籍,里面提到过不小心受了狼毒该如何解毒,是什么来着………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后悔当初没看的再认真些。
一种是用我们北境的冰珥,可那东西只在极北的雪山之巅上才有。这里……别说雪山了……有雪么………
我记得还有一种………
叫……叫……
琼竺草……
对!就是琼竺草。
这东西虽能开花结果,但入药的部分却是它那十分不起眼的藤。唉,用琼竺草救古藤条,也算物超所值。
在哪里有,这我可从未听说过。
不如,试试那个法子。
我匍匐在地上,侧耳贴着沙地。
许是我们的祖先出自地下魔界的原因,我们榠䰡,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代代相传的能力,与大地相连。
大地见证过、所知晓的一切,通过榠䰡一族虔诚的聆听,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但我先前从未尝试过,也不知这法子究竟会不会行得通。
很久很久,都没有回音。
难道我的方法不对?
算了,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