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齐欢把一块月白色的软缎展开,用手丈量了一番,约摸十尺,换算了一下,大概是三米三左右,至少要三两银子!
北州城属北方偏远之地,绸缎等丝织物大多都是南边产的,运到这边来,价格能翻个几番。
就好比她手里的这种软缎,是软缎中最次的一种,要是再好一点的,价格直接翻倍,若是用软缎做一套衣裳出来,没有个二三十两银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齐欢没想到她爹会买这般贵的布料回来,看这尺寸,可以绣一件屏风出来。不过,目前她对自个儿绣技还没啥信心,只能暂且收起来,等她练好了绣技再拿出用。
“咋样?喜不喜欢?”齐有福一踏进堂屋,看见齐欢拿着软缎仔细打量,顿时高兴的快步走了过来。
“绣楼掌柜的推荐的,说是刚从南边运来的,颜色难得,就剩这十尺了。说是可以用来绣屏风,也可以绣上花用来做衣裳,爹干脆把这十尺都买了,随你做什么都成。”
齐欢欢喜的点点头:“喜欢,这月白色的在咱们这边不常见,就是有卖的,也很快被人买走了,一般人根本抢不到,这回绣楼的掌柜倒是大方,竟肯把它拿出来卖给咱们。”
“大方啥呀!她那是有求于咱,爹掏银子的时候,那绣楼掌柜的说什么,染好的绣线可以拿过来让她过目,要真是难得的颜色,她们绣楼指定出高价。”
说到这,齐有福笑呵呵的问齐欢:“你跟爹说,那掌柜的话是啥意思?爹咋听不明白?
她说染绣线,爹想着她指定找错人了,咱嫁又不干这种营生,可她偏偏还提了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说了啥话,糊弄那掌柜的了?”
“谁糊弄她了?”齐欢瞪了她爹一眼,就是不告诉他,“奶说了,回头她亲自告诉你,我可不敢插这个嘴。”
“还有你不敢的事?”齐有福也睁大眼瞪着齐欢,“你奶非得等到吃了饭再说,爹这不是等不急了吗?你快点告诉爹!回头爹还给你买好东西!”
“我不说,你就等着呗,左右一顿饭的功夫,很快的。”齐欢一点都不上这个当,自顾自的翻着包袱里的东西,不理他了。
齐有福觉得心累,老的他犟不过,小的他也哄不住,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爹,奶和妹妹让你等着,那你就等着呗,你看我们兄弟俩,这会子不也忍着好奇等着。”齐怀智不明白,他爹怎么这般的没耐心。
齐怀信也跟着劝:“是啊,爹,你安生的等一会儿,迟早得告诉咱们。”
齐有福更气了,连儿子都不站在他这边,转眼看到最小的齐怀忠,还未开口,只见齐怀忠一把捂住嘴:“别问我,我是不会说的,我要是说了,奶指定饶不了我!”
“瞧你那出息!”齐有福对小儿子的这副怂样很是看不上,干脆一个都不再搭理,起身朝门外喊齐有田:“老三!牛车上的酒搬哪去了?赶紧搬进来,咱们哥几个好好喝几杯……”
……
齐家今儿的这顿饭吃的挺快,因为齐有福率先扒拉完自个儿碗里的糊糊,吃完一抹嘴,俩眼就盯着周氏看。
就连齐欢碗里的肉,都没吸走他的目光。
周氏气得额头直冒青筋,骂又不好骂,这一家子人都坐在这看着呢,又不是私底下,只好忍着火气把碗里的糊糊吃完,拉着脸让齐有福跟她进里间说。
齐欢见此,赶忙也几口喝完糊糊,碗里的肉也不吃了,一推碗,跟在他爹身后挤进了里间。
“你进来干啥?”周氏还没开口,齐有福就瞪起了齐欢。
“你瞪她干啥!咋?你能进来她就不能进来了?”周氏虎着脸,随手在门后拿了笤帚,抬手就在齐有福身上打了几下:“老娘好不容易把你闺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瞪一眼都心疼的不行,你倒好,一回来就瞪她!长本事了!”
齐有福冤的很:“娘,我就那么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