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闻云庭的质问,谷芷悠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叹气,“云庭,我无意与皇上对立,只是不得已。”
“无意对立?不得已?”闻云庭讥笑,“是呢,你欺骗了皇上这么多年,你是无意的!你利用皇上保住谷家的时候,你是无意的!此时此刻,你与祁家站在一起,你是不得已的!”
谷芷悠神色复杂,“你应该知道,先皇容不下谷家,若我是女子,谷家无后,先皇乐见。
可若我是男子,先皇一定会利用“欺君”这个罪名,铲除谷家。
皇上登基以后,我有想过向皇上坦白,可皇上太执着了,若真相揭露,我无法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我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只要时机成熟,就坦白一切,可没有料到,皇上执念会那么深。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利用皇上,也真心把你当做朋友,无意与你们对立。
我是担心,皇上知道真相之后会容不下我。
约了皇上在这里见面,还特地让他带上你,就是因为不想与皇上对立,希望你能从中周旋,缓和我与皇上之间的关系。
至于祁家,有些事,我无法解释,只能说,我必须与祁家站在一起。”
“必须与祁家站在一起?”闻云庭复杂的目光看着谷芷悠,从内心里感到失望,“你知道祁家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谷芷悠内心复杂,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祁家做的是律法不容的事情,慕吟初和祁家有意组建军队,无论他们是否与朝廷对立,养私军都是谋逆大罪。
而他,选择跟祁家站在一起,等同参与谋逆。
不管皇帝是否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他现在都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祁家和谷家掌握了西澜国半数的商业,两家联手,会让帝王忌惮,让帝王不敢直接对祁家或者对谷家下死手。
让帝王忌惮的同时,也会彻底成为帝王的眼中钉,皇帝一定会设法铲除祁谷两家的。
“云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求你的理解,内心里,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闻云庭注视谷芷悠良久,“你应该清楚,皇上从不受人挟制。当年能在先皇手中保下谷家,今时今日也能亲手毁了谷家。”
谷芷悠心沉了沉,“皇上现在若动祁家和谷家,整个西澜国经济会陷入混乱的。”
“放心,皇上就算愤怒,也不至于冲动,暂时不会动祁家和谷家,只是要委屈你和祁少主留在京中为质。”闻云庭沉声道。
只是留在京城为质,谷芷悠松了口气,形势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祁谷两家联手,果然让帝王忌惮了。
祁家和谷家暂时是安全的,也只是暂时而已。
帝王容不下祁谷两家,既容不下,又动不得,那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想尽一切办法削弱祁谷两家在商业上的影响力,直到可以将祁家和谷家连根拔除的那一天。
形势依旧对他不利。
一旁的祁千殇,听着谷芷悠和闻云庭的谈话,一方面震惊于谷芷悠竟然就是跟他作对多年的谷家大小姐,另一方面,懊悔自己自投罗网,如今想要出京难了。
“该说的,本官都说了,三位请自便,本官告辞了。”
闻云庭看了慕吟初一眼,沉着脸离去。
祁千殇有些懵,“不是说要本少主留在京城为质?不把本少主抓起来吗?”
闻云庭脚步顿住,扭头看着祁千殇,蹙着眉,“祁少主想要被抓起来?如果有这个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祁千殇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干笑,“就是好奇,本少主没这个要求。”
闻云庭没再多言,直接离开了。
他一走,围在一品香茗外边的御林军也都全部撤离了。
慕吟初,谷芷悠,祁千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