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疲惫感将羽生凌拖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卧室窗户外是小巷长满青苔的石墙,太阳根本照不进来,屋内昏暗一片。
羽生凌抬起手,手掌上和自己的睡衣上沾满了血迹,这离谱的出血量,自己手上的那道口子没划到大动脉吧?
相较于已经变成棕褐色的血迹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手上的那只眼睛。
右手手掌现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随着他意念一动,右手的肌肉一阵蠕动后,一只“眼睛”从皮下翻了出来。
【眼】,系统特有的光标漂浮在上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本来人的大脑会处理两个眼睛的同传画面,将他们合并成一个,但现在除去一个画面之外又凭空多出来一个视角,视角正对的自己的大鼻孔。
感觉就像斗鸡眼的时候看到的两个画面一样。
手上的眼睛看不到瞳孔,但他却拥有一只眼睛应该有的所有功能,第三个视角看到的的世界远比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要清楚,并且只要它盯着一个东西超过三秒,就会有光标出现在那个物品上。
【羽生凌】,这是自己脑袋上顶着的光标。
【年久失修的桌子】,这是自己那个一摇咯吱作响的床头柜。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换上校服,怀揣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走出卧室,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几乎已经默认客厅归藤坂步美了。
桌子一掀,被子一铺,看起来比自己那狭窄的卧室都要舒服不少。
藤坂步美安静的躺在那儿,胸脯的丘陵微微起伏,一头黑发垫在身下,看起来像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羽生凌试着用右手上的【眼】盯着藤坂步美看了会。
【藤坂步美】,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这个光标除了名字外竟然还有底图,底图是一片暗红色的花海,羽生凌看着这些花只觉得眼熟,但一时间却叫不出是什么名字。
并且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标注【虚弱状态】。
羽生凌沉默了一会,收拾好了早饭才离开出租屋。
羽生凌站在电车上,挤在人群中偷偷张开右手,手掌中的红色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可以确定视力绝对超过了人眼的极限,动态视力也有所提高,原本一闪而过的模糊景色在这只眼睛里都异常清晰,甚至可以看见远处山上小民宅门口挂着的牌匾。
电车里形形色色的上班族和上学的少男少女挤在一起,每个人头顶上都盯着属于自己的光标。
扶桑的艺术作品里经常描述电车里男男女女激情肉搏,但实际上扶桑的大叔,尤其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资深社畜,一个个都想尽办法远离女学生。
如果太挤了实在没办法,都恨不得把自己两只手都举起来表示自己清白。
主要是由于几十年前扶桑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猥亵罪只需要女方单方面证词,要是拿不出来实实在在的铁证,男性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挂上社会性死亡的头衔,在扶桑这个略有畸形的社会里,社死约等于被判死刑。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甚至真的有一批社畜猎人——主要是高中或者国中的女孩,通常是一群人在电车上抓住落单的社畜就开始说自己被非礼了,一个中年老男人面对三四个少女联合诽谤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选择掏钱息事宁人,要不就“社死”。
搞得最后扶桑职场连上司都不敢给女员工单独发短信——怕被挂上职场性骚扰的帽子。
学校依旧是老样子,挂着风纪委袖标的学姐和老师站在校门口,和蔼可亲的对每一个同学问好,教学楼门口的鞋柜前零零星星的站着人。
和昨天如同恐怖电影片场一般的校园截然不同,柜子里的那封信被他带了回去,藤坂步美说那封信就是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