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
乔府佛堂的佛龛之上,供奉着观世音菩萨,前方摆着紫砂香炉,炉中插着三根轻烟袅袅的紫檀香,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独有的沉静气味儿。
金赤瞳双手合十,身姿端正地跪在蒲团上全神贯注地默诵经文,为了不让乔刘氏难堪,金赤瞳自己主动到佛堂罚跪。虽救了她,但不影响她当婆婆的惩罚自己。
翠喜急急忙忙跑到佛堂门口:“小姐,前方战事紧急,将军又要上战场了。”
金赤瞳不顾此刻正在受罚,一个劲跑向大门外,刚好见着那对璧人正依依不舍互相话别。乔刘氏见金赤瞳赶来送行,也就没多作为难。
“乔木堂,你这才新婚第三天就要上战场,皇上怎么这么不近人情。”金赤瞳只想乔木堂能来自己房里住一晚,哪知道还没入洞房,皇上就要派乔木堂去前方杀敌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放肆,你这无知妇孺,你懂什么,竟敢妄论圣上,不怕杀头啊。警告你啊,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再敢生事,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休了你。”
乔木堂语气里比平日多了份温和与情调,这个女人并不是恶毒之人,相反她很善良,还很懂得顾忌别人的感受,按理说她金家为国上贡有功,皇上对她定是不责罚的,但她仍然为自己着想,这背后只能是对自己的情义了。
“那我若是让婆婆舒心如意了呢?”金赤瞳眼里的一汪潭水竟是如此的清澈明亮,乔木堂呆住片刻,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温柔,自己的心跳漏了那么半拍,表面却仍然维持着他的夫纲。
“那就带件战利品回来给你咯。”他稳了稳自己的心跳。
“我要你回来睡我房里,至于战利品,我也要。”金赤瞳挑着眉,少女的灵动气息被她在佛堂礼佛所穿的素白色长袍完全带动出来。
她未施粉黛的脸,竟如此洁白动人。笑意盈盈的她格外迷人。
乔木堂毫无预防地听到这句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他差点跪下。
“你这女人,还真是……”
“人尽可夫?”
“除了我,谁敢称作你夫?本将军的剑是吃素的吗?”
万银珠拿了只包裹走了过来,对着金赤瞳一个作揖:“姐姐,这是我为将军亲手做的肩垫,披上可以防止肩部被铠甲磨伤。您为将军披上吧。”
“呵,我们习武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儿,你这小女儿家的东西自己留着玩儿吧,哎哟喂,这还绣了花呢。”
金赤瞳抖开布料细看,只见绣着的竹子里还藏着一个珠字。她瞪着万银珠,片刻便将肩垫撕成了碎布。
“好了好了,我平日里流血惯了,这点磨损伤算得了什么呢,你们可要和睦相处,别惹母亲劳神。”
万银珠心里隐隐不安,将军平日定会替自己做主的,怎么今日竟如此纵容这个泼妇。
赤金瞳则冲着马蹄远去的方向高喊:“我等你回来。”
转眼将军出征已有一月余,饭桌上的一盆黄金鱼翅羹令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万银珠身上,只见她捂着嘴作呕吐状,久久不能缓过来。
乔刘氏立刻起身亲自来到万银珠跟前:“怎么了这是,银珠啊,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不知道啊,想想离将军出征也已有一月了,兴许吧。”万银珠一副娇羞模样。
“哎呀,真是太好了,快请大夫来为二夫人把脉。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堂儿,他定能战无不胜,早日回来看孩子出生。”
乔刘氏只顾为孙子高兴,完全不在意旁边神色暗淡的金赤瞳。
乔府上下为万银珠的肚子忙碌得一片祥和喜悦,万银珠也很是快慰。一时间她的吃穿用度已经与金赤瞳同等待遇,甚至出门都是乔刘氏亲自陪同。
绸缎庄的老板娘讨好道:“乔家将来的正主这可就落在了你肚子里啦,母凭子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