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絮果?”刘筱突然抬起头,嘴角边带着一丝轻轻的笑:“这是一轮又一轮的镰刀,侥幸躲过了这一个,又逃不过下一轮罢了。”
“如果能一路躲过,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白芷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候,路边正好经过一个身材很健美的年轻女孩从她们身边走过过去,黑亮的中长发,像是缎子一样,在阳光下闪着光,衣服也是寻常的运动服,只不过怎么看着,就让人觉一股青春洋溢的味道。
倒是惊起一片目光。
远处一个白色的球从球场那边飞过来,眼看就要砸到她的头发了,只见她轻巧地一个躲闪腾挪,长臂一挥接住了,然后一扬手,白色的球就像是听话一样的沿着原路飞回去。
白芷放下手里的果茶,扶了扶眼睛前的墨镜,嘴角难得的牵起一丝笑容。
“很多年以来,我一直挺矛盾的,特别是意识形态领域,挺矛盾的。”白芷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些不太愉快的对话。
那些驳杂的能量,让她更加矛盾了起来。她知道,如果真正掀起话头,必然又会引发韩安瑞那一派的源源不断的各种永无休止的“争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唯一的应对就只能是,“有不同意见,以你为准,你一切都对。end the stroy.”
如今,白芷真正羡慕的,是那些凭借一些干净的正能量指引活下去的人。
自从...那之后,白芷坚定的有了一个觉知,就是在咱们生活的这个环境里,如果你想得到什么,努力是完全不够的,你一定是要毁掉一些自己珍惜的东西来换的,比如尊严,良心,正义感,明辨是非的观念,要一件一件拿出来扔掉,你才能变成一个社会人。
社会上的人们和舆论,也都是在病态地在妖魔化“现实”、“成熟”这些所谓的品质,好像不具备这样的特质,就不够格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生存下去。
所谓的蒋思顿这些人,不正是这种理念的虔诚的拥簇者吗?而韩安瑞不过是听话的接过前辈的枪,变本加厉的身体力行的遵循并执行下去。
她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无所谓。即便最开始的第一印象,也无以改变这许多年来在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争执,而且她以溃败逃避而强行终结和彻底断交的事实。
直到......直到后来,又遇到许多新认识的人,才让她第一次感知到:
哦,世界上原来是有一种干净的正能量的,你可以像那些从小看过的电影主角一样去生活,在面对正邪两立的选择时,义无反顾地选择光明,不必出卖自己的灵魂,不必不再暗夜里咬着牙啃噬着自己的良心,不必在灵性的微光一次次在你面前伸出手来的时候狠心的闭上眼扭过头去......
而在此之后,故事尽头还能拥有一个善终结局。
“你可以在浓黑一片的海里漂着,同时却也相信总会有一个彼岸在那里,再不济,会有一艘轮船,一方岛屿,一根绳索,让你沿着这根绳索上去,步步为营地得救。绳索的尽头,是幸福本身——而不是世人用来标榜幸福的,那些代理指标。”
杯子里的饮料已经喝了大半,她们的心情也终究平静下来,气氛也开始舒缓到并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咄咄逼人。
刘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莽撞,语气开始软下来,眼睛红红的,语音也有点涩:
“其实,其实平心而论,回想起来,你这么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我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下来的。”
白芷叹了口气,笑了笑,摇摇头。
几乎所有人都是活在重重束缚和牵绊之中的,并且在重重阻碍之中学会和社会和他人的相处,从而获得一种内外和外在的平衡。
“为什么,怎么感觉你见到所有的重大事件都一副,气定神闲毫无波澜的样子?”刘筱还是按捺不住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