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捷径的,最后都走了弯路;想搞投机的,最后都掉进了陷阱。
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路疯狂着超前奔赴的?白芷一直有些想不太明白。
许是多年前、一个晴好下午某一只蝴蝶的振翅,就会引起多年后、千里外一场飓风。
白芷终于似乎诚恳的意识到了些什么,最初的蝴蝶翅膀的轻微扇动,是源自哪个时刻?
是那个烟雨蒙蒙的傍晚,还是那个骄阳透亮的夏日午后?
在这个异国的医院里,趁着晴光正好、微风不燥,她来到草坪上的长椅上,轻轻坐下,用长围巾盖住脸。
她眯起眼睛,思绪翩翩,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些遥远的事。
眼前的整个空间开始旋转倒退,所有的景色的开始模糊成为一个图案各异的流线型,时间纷纷倒退,白芷的思虑飞速的回转,到了一个及其早期的时刻点,究竟是那一刻的蝴蝶煽动的翅膀,造成了他和她之间这么大的一场生命海啸?
思绪骤然停止,似乎都听得到了叮的一下的声音。
白芷的眼前出现了那个遥远的场景,白芷和韩安瑞分坐在桌子两端,两人都双手撑着下巴,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着,一眨一眨的。
突然,白芷嘴角动了动,吐出一句话:“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然后她闭上嘴,像是在看一幕戏剧一样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韩安瑞也眨巴眼睛,躲开了对方的注视,嘴角吐出一丝笑意,但是不好意思的扭动着脑袋,而后很烦躁的嘟着嘴,不回答。
他心里下着雨,飘着雪花,冲上喉咙的只是一句话“真是的,我都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抵不上‘喜欢’二字?女孩子真是麻烦,真是肤浅。我不能输。只有对方先妥协,我才真正获得了胜利。”
呵呵,对于死要面子这方面,他还真是和她一样,都有自己的坚持,甚至做到了宁死不屈。
白芷不住的叹气。白芷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自嘲。
也不是说一定要他做那个世俗意义上的妥协者,比如男孩子应该表现成什么样,应该大度,应该包容,应该为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是这样的,他认为男生也应该有多种定义才对,而不是活成刻板印象当中的样子。
也并没有什么心力要在这些方面一定争个输赢。对于白芷而言,这些不重要。
生命里还有更宏大的使命需要去奔赴,而不是在无谓的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也没兴趣去热衷于两性政治,觉得真心无聊,想不到被美国精英教育多年的他是这样一幅底层思维的操作系统。
气候变暖,贫富不均,环境污染,瘟疫疾病,探索外太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就算你要去追求财富和物质上的穷奢极欲都好,对于挑战大众眼里的对于性别的刻板印象,白芷实在是兴趣缺缺。
她尊重每一个个体选择以什么样的生活态度去生活,不代表她也要去加入那些所谓的战斗。她虽然是独立女性,但也不介意享受异性的绅士对待,她并不介意,由异性来发起,主控,引领一段亲密关系,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抗什么,当然了,前提是在双方都达成一致意见并且都感到愉悦的前提下。
抱歉了,接下来的平权之路,你自己走。你不也是曾经为了自己,而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抛下过同伴的吗?
也不知道恼羞成怒的蒋思顿,最终是否如愿骗到,或者说强迫到一个女孩子终于如他所愿?
异国的学习经历,枯燥而美好。单纯的似乎都记不起时间竟依然在流逝。
那些爱恨情仇、惊心动魄,那些无可奈何,似乎都是过于遥远的曾经。
远处有人在街边弹奏音乐、有人在海边画画、还有一群金发碧眼的小孩子,在草坪上追逐嬉闹。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仿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