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拧他的那一下浑然不曾收着力道,难以言喻的痛痒之意直达心尖儿,令那背对着众人的少年止不住地龇牙咧嘴。
他是习武之人,浑身上下都无甚赘肉,但在不设防备时,他腰侧的肉仍旧勉强称得上柔软。
而今那软肉被小姑娘这样隔着衣衫狠命一掐,纵然心性坚毅如他,也险些被人拧出满眼的泪来。
弱小,可怜,委屈,无助。
墨君漓巴巴眨着泪眼,勉强撑着腰杆钻进了车厢。
待那马车门帘一放,他原本挺拔的背脊立时散成了一瘫,整个人亦像没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堆到了车座上。
“国师大人,你欺负人。”倚在车厢上的少年悲声控诉,作势便要挤出两颗泪来。
其实他原本是想瘫在慕惜辞身边的,但他怕这无端卡在气头上的小妮子再一巴掌给他拍死,于是衡量再三,到底乖乖坐去了马车另一边。
“嗯,对,我欺负你了,然后呢。”慕大国师面无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意图装哭的矜贵少年,“你要现场演一个撒泼打滚?”
“撒泼打滚……倒不是不行。”墨君漓捂着腰侧挠挠头,“就是这马车有点小,好像滚不开。”
“……你还真准备滚?”慕惜辞麻了,她感觉面前这老货已经不是脑袋进水的程度了——他有毒!
“阿辞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试试。”少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反正这也没外人。”
左右他就想哄这小丫头高兴,面子什么的,谁在心上人面前在乎那个。
墨·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君漓如是想着,甚至开始认真打量起这宽窄不足五尺的车厢,思考该怎样才能滚得漂亮。
“不,我不想看。”小姑娘木着脸连声拒绝,她彻底麻了,“我求你做个人。”
别一天天的老想着当狗,堂堂皇子天天看着像只狗子,这真不是什么好事,真的!
“所以,在阿辞眼中,我不像人是吗?”少年闻言抽抽鼻子,悄默声地挪去了小姑娘身边,等着她骤然惊醒回过神来,他已然在她身侧安然坐稳了。
“那像什么?”墨君漓笑嘻嘻地弯了眼,故意问道。
“你像什么,你心中没数吗?”慕惜辞听罢,回以看智障的眼神,她原以为叫了那么多次,这老货早就有了自觉,现在看……
呵。
“有数。”少年咧嘴,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像极了府上看门的大黄狗,但他在自家小姑娘面前就是控制不住,并乐此不疲。
他面上的笑意愈深,趁小姑娘不备之时陡然抻过了脑袋。
慕惜辞只觉自己脖子上的寒毛一竖,耳畔便猛地吹过了一阵暖风,几声细细软软的狗叫倏然钻进了她的耳廓,一刹就钻透了她的顶上三花——
“汪汪呜~”
??!
慕大国师面上的表情一滞,继而整张脸忽的蹿了红,不过这回她不是被人臊的,她是恼羞成怒被气的!
“姓,墨,的。”小姑娘的齿关打了颤,刷一下摸出了袖中藏着的青铜匕首,“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在她身旁笑得东倒西歪的少年见状,忙不迭伸手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爪子,顺势卸了那只匕首。
“别呀阿辞,我错了。”墨君漓道歉道得甚是溜到,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是一连串好话,“我错了,以后再不敢随便瞎叫唤了。”
“你要是不解气,那就接着掐我好了,只是匕首咱可得收好,万一你不小心伤到自己,我该心疼了。”
“呸,谁用你心疼。”小姑娘夺回匕首,骂骂咧咧地将之塞回了琵琶袖。
被他这么一胡乱打岔,她心头那点因星象没推完便强行收卦而生出来的无名火气,登时便散了个彻底,连带着一早起来没醒透的脑子也跟着清亮了三分。
“你昨晚不是刚跑过来一趟吗?怎的今儿一下早朝就又过来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