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头顶,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踏了那么一小步。
“回禀陛下,那《兵戈论》,正是草民所着。”陈飞章抬臂拱手,头颅几乎压进了广袖之间,云璟帝闻此温和一笑,略略向后倚了倚。
“果真是青年才俊,将来定然可堪大任,陈贡生,你不必紧张,”墨景耀笑道,“朕只是颇为好奇,能写得出这般文章之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陛下谬赞,草民才疏学浅,胸无远志,当不得大用。”陈飞章一再行揖,面上已然多了三分苦涩之意。
凭他的水准,哪里能写得出那样字字珠玑的文章?
那分明是侯爷与晁大人给他盗来的。
“陈贡生谦虚了,这岂能算是谬赞?”云璟帝挑眉,眼中笑意愈发刺骨寒凉,“那策论精妙绝伦,所提方略句句在理。”
“朕本欲将那答卷交由百官传看共赏,又恐一番传阅下来弄污了答卷。”
“正巧今日百官俱在,陈贡生,便请你将那《兵戈论》再背上一遍,诵与百官如何?”云璟帝说了个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问了下窗外的天气,而非让人背诵什么文章。
“这……陛下,时日已久,草民早已记不清那论中字句……”陈飞章喉咙里发了堵,四肢亦跟着打了颤,“恐怕背不下来了。”
“无妨无妨,只背个大概,说说你当日是如何想到那般绝妙的点子的也成。”云璟帝笑笑,“不必只字不差。”
只说个大概的话,问题倒是不大。
陈飞章听罢微微松气,那《兵戈论》他到底是读过两遍的,大致观点,他还记得。
“既如此,陛下,草民便献丑了。”书生定定心神,大大方方地冲着两侧朝臣施过一礼,张口便欲出声,云璟帝却陡然抬手,打断了他:“且慢。”
“德庸。”墨景耀笑眯眯弯了眼,俞德庸应声取出那张折叠整齐、在他袖中存放了多时的答卷。
云璟帝接过那满是墨字的宣纸,笑意随和:“朕上了年纪,记不得这么多字,这样有个对照的便好了,陈贡生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