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东十里,碧湖潇潇,绿草如茵。
兰尽落脱下冰绡绸衣,把身体泡在湖水里使劲搓着,搓得皮肤泛红,快秃噜皮。
追来的妘璎看到此景,不由怒从心头起:“我妹妹可是闺中女子!”
小五乃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少女,哪里配不上他,竟被如此嫌弃。
兰尽落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睛里满是愤怒血丝:“如此下贱,跟妓院勾栏有何区别?”
妘璎受不了妹妹被这般辱骂,疯了般朝他扑去,衣服都没脱。
两人在水中撕打,扭成一团。
夜梦天赶来时,见到的就是湖中似有两头发狂野兽、红着眼扑咬挥拳的互殴情景。
鼻青脸肿,毫无章法,好像武功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夜梦天懒得暴力制止,直接用金暮黎教他的损招儿,大喊道:“别打了!妘青芜从楼梯口摔下去了!”
果然,恨不得把对方撕烂的两人齐齐住了手。
兰尽落慌得心脏都漏跳一拍,最先停手。
妘璎趁机给他一拳,才迅速上岸,闷头往回跑。
兰尽落吃了亏,却完全顾不得,也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火急火燎边穿衣服,边往客栈飞奔。
身上全是水,衣服不好穿,急得脚下生风的青年干脆将布料裹在胸前和腰间,打结系紧。
夜梦天见他光着脚,鞋都没穿,不由摇头叹息,捡起那双鞋。
又是一个痴儿,可惜痴错了对象。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顾清央那样,最终可以和所爱走到一起的。
顾清央以知己身份陪在弋菱歌身边多年,才将人追到手。
兰尽落才几个月啊。
何况,用暮黎的话说:“妘青芜根本不想谈恋爱。”
“谈恋爱”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但很好理解。
暮黎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
他却不这么想。
当初他和暮黎也差不多这种境况,一个落花,一个流水。
但在他的执意跟随、坚持不懈下,还是修成鸳鸯侠侣的正果。
说来说去,还是时间和诚心的问题。日日相见,月月相伴,平时嘘寒问暖,关键时刻帮忙解决困难。掏心挖肺的付出一切对她好,便是冰川顽石,也能融化焐热。
夜梦天一边暗自得意,一边觉得幸福,嘴角翘老高。
待宝宝出世,他这幸福一生,就更加圆满。
两个浑身湿漉漉的狼狈男人奔回客栈,看到妘青芜好端端坐在金暮黎房间时,才知上了当。
可又不能当着人面再打一场。
金暮黎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啧啧有声:“干什么啊这是?觉得脸上颜色太单一,增点儿彩?”
两人狠狠互瞪一眼,各自转身回房。
兰尽落没鞋穿,换件干衣服后,就坐床沿发呆。
若知还个帕子就被算计,他会直接将它烧掉。
原本以为做了一夜美梦,醒来才知,是场噩梦。
他知道,此事无论是否属自愿,与妘青芜有关的一切设想,都在顷刻间毁了,毁得彻底。
准备赌上此生的情爱,还未得到回应,就被蓦然斩断。
兰尽落眼眶发紧,心脏发酸。
他恨自己不设防,更恨那对兄妹犯贱。
他要剖心挖肝去爱的,是另一个人,她为什么要下药送怀?
各有各的情之所钟,各凭各的本事追求,为什么要用药物勉强?
“鞋子放在房顶晒着了,”夜梦天忽然推门进来,“这是暮黎给的药,你自己把脸上的伤涂一下。”
说着,将一白色瓷瓶塞他手中,“好好休息两天,别出去了。”
两个有武功的俊美青年,愣是被对方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眼睛还跟商量好了似的肿得特别般配对称,一个左,一个右。
这副鬼样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