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突然回荡起一阵悠扬的曲子,是一首安魂曲。
森冷的寒意袭来,呼延珏被冻醒了,周围什么时候起雾了,还这么冷?
匈奴常年湿热,何曾有这么冷过,而且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安魂曲愈发清晰入耳,凌迟着他的大脑。
呼延珏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翻身起来,厉喝道:“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然而,空荡荡的营帐里久久没人回应,周围安静得可怕,呼延珏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这样的氛围就更加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白日输的那一战,虽然他并未亲眼所见,但听身边人讲述过,说是满地的残骸尸骨,那场面可想而知的血腥,而且死的那些还都是他这边的人,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呼延珏吓得脸色就是一白,背脊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个时候的雾也更大了。
雾?
哪里来的雾?
呼延珏强作镇定的看着这些突然变得越来越浓的雾气,心里没由来就是一跳。
果然坏事做尽的人就更加信奉鬼神,就如呼延珏这般,手染无辜鲜血之人,平日就喜欢求神拜佛,以慰藉心里安慰。
须臾,烟雾之中突然出现一团诡异的幽绿色。
呼延珏蓦地瞪大双眼,紧盯那一团诡异的东西,周身越发寒冷了。
就在这样的注视下,幽绿色的烟雾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呼延珏突然就是一阵惊呼,“父亲?”
烟雾中的男子高鼻深目,眼睛幽蓝,苍老的脸上满是威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呼延珏。
似乎就在这人的出现后,呼延珏感觉周围的温度更低了,他心跳如雷的看着眼前这个和他父亲一般无二的人影,猛地大喝出声,“大胆!你是何方妖魔,竟然敢化作我父亲的模样,还不速速离去!”
烟雾中的男子脸上泛着森冷的怒气,闻言眼睛一瞪,同样大喝道:“逆子!还不给老子跪下!”
这一声仿若惊雷,竟比呼延珏方才来得威严霸气,把呼延烈生前的气势足足演了有十分。
呼延珏听了这熟悉的声调,以及那像了十足的气势,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烟雾中的人,“不对,你不是我父亲,你到底是谁?”
闻言,躲在暗处的赵夜宁和慕玄烨还以为要露馅了,但是‘呼延烈’还得继续演下去,他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五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床上整整躺了五个月,伤好之后不喜欢习武却喜欢吃侍女嘴上的胭脂,被老子狠狠修理了一顿,一下子才老实过来。
十岁那年偷看族里的年轻女人洗澡,被老子追着草原跑了两日两夜,结果你饿晕了过去,昏睡了整整三日。
十五岁那年你第一次上战场,还没有开打就被对方的战鼓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被老子绑在柱子上狠狠抽了一顿,饿了三日,差点把你饿死,从那以后你上战场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越说,呼延珏的脸色就越发苍白,最后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他面露痛苦,噗通一声跪在人影面前,“别说了,别说了,你就是我父亲,父亲走了这么久,我好想你啊,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呼延珏头埋在地上哭诉,肩膀一抽一抽的,烟雾里的人影很是受用的听着他一口一个父亲的叫着,眼角有些抽搐。
呼延珏话锋一转,疑惑道:“父亲,你不是应该上天了吗,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难道天上的待遇不好?”
寒冷的温度,幽绿色的身影,幽怨的安魂曲,这一切都在透露着呼延珏的父亲在另一边过得并不如意。
人影顿了顿说道:“你这个逆子!让你给老子多烧点钱财贿赂贿赂接引使者,好把老子接引到天上去,你却只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