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在家的态度也影响了他的几个儿子。虽然长子于勤是从管氏肚子出来的,但对女人的态度却继承了他父亲。明面上待管氏孝顺,但前提是管氏没管到他头上。 于勤每个月月钱是十两银子,比妹妹们的二两银子多不少,除此之外,于扬私下还会给他补贴二十两银子。三十两银子都够寻常人家两年一家子的嚼用了,然而自从于勤看上了花楼的清倌柳三娘后,这银子就不够花了。想要听柳三娘的琴声,一次都不止十两银子。而且这还只是进门的银子,见了佳人,总得准备礼物吧。柳三娘裙下不少王孙贵族,他的礼物若是太寒酸的话,只怕要被衬托成泥土。 于勤便想要跟母亲提一提,比如想要个店铺庄子练手一下。可惜他在这方面马上就碰壁了。 管氏振振有词说道:“你可是我们于家的嫡长子,背负着兴旺于家的责任,你的心思该用在念圣贤书和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上,哪里能被店铺这些俗务所耽误?还是说你缺了银子花?若是有看中的笔墨纸砚,直接记在账上,月底我再遣人去结算。”反正用的也不是她的嫁妆。 于勤什么也有管氏的眼线,他的钱是怎么没的管氏一清二楚。她也没打算撕掉他的脸皮,弄得母子反目成仇,不值得。 她没忘记,自己曾经让于勤远离几个狐朋狗友,反而被对方训说眼界太浅的事情。 于勤哪里敢让母亲知道自己把银子花在青楼的事情,只能想法子忽悠了过去。 他一开始还会将自己往年攒下的那些金锭子银锭子拿出来,等那些银子如流水般用完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三娘为其他男人弹琴。但就这样放弃的话,他又不甘心。柳三娘那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勾得他心痒痒的, “瞧他那穷酸的模样,十两银子都出不起,还整天摆出官家少爷的做派。” “柳姑娘今日的客人是苏家的二公子,二公子出手着实阔绰,据说送了柳三娘一套精致的红宝石头面,那才是官家少爷应有的气派呢。” 于勤听到有人拉踩自己赞美其他人,而且夸的还是自己的情敌。他心中的火气蹭蹭地燃了起来。等他看到了从柳三娘闺房中走出来的苏不言时,不由一愣——竟还是熟人。 两人的爹是多年至交好友,两家常常走动,于勤和苏不言自然也很熟悉。面对苏不言的时候,于勤心中还有淡淡的优越感:他年纪轻轻就是秀才,苏不言考了好几回都没考上。 苏不言见到于勤,也呆了一下,他扇子打开,一幅风度翩翩的样子,“于勤兄怎么也来了?是想要见三娘吗?” “三娘这个月已经被我包下了,没法陪你了。不过就算我没包下三娘,你也没银子了吧?” 于勤总是在苏不言面前端着架子,苏不言早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如今可算是能够一吐心中恶气。 他继续说道:“你若是缺钱花的花,就同我说一声,我可以给你一些。你可别再买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三娘心好,别人送她垃圾她都珍藏起来,但这可不是你糟蹋她的理由。” 于勤眼中是他嘲讽的神态,耳中是他讽刺的声音。这双重打击之下,让他体内气血翻涌,他再也忍不了,直接大步上前,拳头狠狠砸向了苏不言的脸。 苏不言登时气炸了,也反击了回去,两人打成一团。 苏家和于家少爷为了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消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京城。 两位关系好的大臣瞬间尴尬了,只能黑着脸给皇帝上折子请罪,说自家教子不严。 皇帝不偏不倚,两个都罚了一年俸禄。一年俸禄对他们来说倒不算多少钱,但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