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回到家时已近未时了,琳琅正襟危坐在白玉小阶上,手上捧着早已凉透的药膳,看到颤颤巍巍贴着墙走进房间的某人,轻咳一声,“小!姐!”
阮娇娇看糊弄不过去,索性跑过去跟她并排坐着,将怀里的糖都塞给琳琅,又将药膳抢过来,闻了闻,心一横,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囫囵吞了下去。
看着琳琅的脸色缓和了些,她又不怕死地开口,“琳琅姐姐,西市泓樽苑新请了戏班,听说是京城来的,唱的也不是寻常那些本子,我想……”
琳琅接过空碗,径直走进小厨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阮娇娇知道这便是被拒绝得死死的了。
“也不知道谁才是小姐!早晚有一天炒了你!哼!”她小声嘟囔着,起身拍了拍屁股,突觉后背一阵发凉,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回房了。
阮娇娇共有两个侍女,琳琅是个缺心眼的,一根筋,属于脑子完全不会转弯的类型,完全不把她当主子看,经常骑在她头上拉屎,阮娇娇在这个家里生活得水深火热的,干点啥都得偷偷摸摸,一天三顿药膳,她不吃就被掐住下巴灌下去!苍天啊!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戏班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唱了,要不…还是老办法?
半个时辰后,阮娇娇手捧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地坐在泓樽苑最打眼的位子上,桌上花果茶点一样不少,旁边还有随时伺候的小厮。
琳琅这丫头真是太轴了,让她看住阮娇娇不让其出门鬼混,她就真的只会死盯着大门,殊不知人家早就在后院挖了洞,这不是来去自如了吗?
今天唱的是江洋大盗因为一个富家小姐回头是岸的故事,本子名叫《簪行记》,果然不是那些听腻的俗套段子能比的,台上舞刀弄棒的快意恩仇,仿佛将整个江湖呈现在她面前,看得她热血沸腾的。
落幕时阮娇娇本想去后台要个签名,无奈被小厮拦住去路,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低语道,“阮小姐,今儿可是陆先生登台的日子嘿!”
阮娇娇虎躯一震,陆先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说书先生,只是他这人特别喜欢到处云游,还美其名曰收集素材,她已经有日子没听过陆先生的说书了,不知道他这次带回来的是什么新奇故事!
她赶忙塞了一锭银子给小厮,让其再上一壶茶水,自己则开始专心致志起来。
“色色色,千古一过,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也难把美人关过”
“啪!”醒木拍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窃窃私语的众人立马噤声。
“今儿老朽给大家讲一讲,这豪气干云的英雄男儿也难过美人关的故事”陆先生捋了把胡须,打开折扇,晃了晃脑袋,故作神秘的样子。
“好!”台下一众看客非常买账,纷纷鼓起掌来。
阮娇娇也提起兴趣,她可太喜欢看这种江湖儿女爱恨情仇的厮杀了!
“话说…众位都知道那江湖第一大帮,神隐门,盛产各种武功高强的杀手,但是论起神隐门第一的杀手,还是十七岁就作为神隐门门主登上过江湖月报的司予安!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束发之年的第一杀手,在成为神隐门门主之前,却有一个伶俐可爱的义妹,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俩人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以兄妹相称,两人的结合定然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阮娇娇听到此处有些头疼,脑袋里闪过些片段,她赶紧塞了一粒药进嘴里,方才驱散了些痛苦,继续投入地听。
后面的故事便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最后这司予安当上门主,斩断情缘,昔日爱人沦为他登顶武学高峰的炮灰,俩人最后也是天人永隔。
“唉,为啥江湖上总是有那么多要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武功啊!真是反人类啊反人类!”阮娇娇胡乱塞了些干果进嘴里,烦躁地开口。
“那可不!要是我!我宁愿放弃那些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