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脑袋伸进马车来的动作实在是过于滑稽,姒苡没忍住,笑了出来。
尔琴被她笑的面色涨红,忙不迭站直,掀起车帷,扶她下车。
“小姐,老爷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的好。”尔琴在她耳边小声道。
姒苡拍了拍她的手,没说什么,只身去了书房。
“爹。”她淡声道,推开门入了内。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配置,依旧是熟悉的动作。
“入宫可顺利?”姒汀放下书,抬头问。
“爹爹应该清楚。”姒苡不回答,只道。
姒汀应了一声,盯了她片刻,面上渐渐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姒苡暗道不好,刚要起身远离这张方桌,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姒汀一掌拍在了方桌上,一时间,尘土飞扬,桌上的笔墨纸砚吱吱呀呀的发出抱怨的声音,都被迫移了位置。
淡淡的尘埃在姒苡跟前不远处落下,呛得她掩面咳嗽了几声。
“你说说你,明知那个郎中是陛下的安排,还偏偏把他赶出了府。”
“你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这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吗?”
姒汀气道,唾沫星子四溅,姒苡连忙退到了书房门口,等到空气中的灰尘渐渐落下后才往里走了几步。
她见姒汀在瞪着她,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陛下针对的又不是禾宁,郎中只是他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他真正的意图不过是打压东乐王,禾宁只是受了牵连。”
姒汀又瞪了她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姒苡被唬的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她老实了半晌,又开口:“太医邦彦是你的人?”
声音很小很轻,却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姒汀剜了她一眼,“他那个徒弟站错了队。”
“一个不听话的徒弟,留着也是祸害。”
“邦彦这次倒是毫不留情。”
姒汀冷哼一声。
姒苡不敢说话了,乖乖的坐在他面前,垂着眼眸,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面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爹,实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该不会……姒苡惊了一下,姒汀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回院子用膳去吧。”
姒苡不再耽搁,快速出了书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见她离去后,姒汀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似是自顾自问道:“你说什么来着?东乐王在殿上维护了禾宁?”
黑暗中传来肯定的声音,姒汀咂咂嘴,无奈中夹杂着微恼。
末了,似是不再纠结,但又问:“你说,苡儿会怎么选择?”
黑暗中的人没正面回答,只说:“听说,南安王与东乐王之间有嫌隙。”
姒汀不再问了,神情愉悦的拿起看了一半的书,书房内重归寂静。
姒苡用过午膳后,昼寝起来,就听松柏道:“今中午观南来见了尔琴。”
“现下还在侧屋里。”
姒苡正要起身,听她这么说又悄无声息的躺回了榻上。
还记得上次她叫观南去皇家别院,只可惜上次因病,没能见到。
侧屋的声音有些大,但闷闷的,只能感觉到二人气氛不对,至于内容根本听不清。
姒苡原本是不想去偷听的,但听着他们吵得越来越激烈,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干脆闭上眼眸,凝神去偷听。
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赏花宴那日,二皇子吃醉了酒,你为什么不去拦他?”
“你知道小姐经历了什么吗?”
尔琴很愤怒,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尖锐了起来。
“姒姑娘还在昼寝。”
观南没有解释,只小声提示她。
尔琴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如果没有小姐,就不会有我。”
“既然你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