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蒸好了,余穗又把野菜饼子盛出来,掀开锅盖,把高粱面糊糊盛到盆子里,刷了锅又添上一锅水,在灶膛里放上一把柴火,让它慢慢烧着,等吃完饭,这水也烧好了。
“爹!吃饭啦!”
余大山听声音走了过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野菜饼子的香味,余穗夹起一块饼子放到余大山的手里,笑着说:“爹,你快尝尝,这是你闺女的手艺!”
“哎,我尝尝。”
余大山咬了一口,满嘴的香味,急忙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亲闺女行啊!这手艺去开个饭店也行啊!”
金梅和金凤也进来了,听到余大山的夸赞金梅撇了撇嘴,不信邪地也拿了一块饼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了?!这么好吃!
金凤坐不下,只能蹲在墙角吃,看到他们吃野菜饼子嘴上馋的不行,可她的脸被打张都张不开,只能喝点高粱面糊糊。
吃了饭,余大山去给猪喂饭,余穗把人从厨房里赶出去,找了一个大盆,从锅里把热水倒出来。
她把手放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把厨房门一锁,把脏衣服脱了下来。
余穗低头看着自己皮肤上惊心怵目的伤口,她恨得牙痒痒,虽然正主挨打的时候她还没过来,可她还是能实实在在感觉到疼。
其实不止腰上和胳膊上,腿上也有,有些伤口早就感染了。
伤口一碰到热水钻心地疼,余穗额头上冒着冷汗,咬着牙继续洗,还没洗到一半热水就黑了。
余穗换了三盆水,才彻底把身上的脏灰洗干净了。
衣服干干净净地,余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干净了。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金梅已经躺在厚厚的被子上睡着了,被子很新,明显是金凤重新换的。
余穗也不在意,谁让她没有亲娘疼呢?折腾了一天,余穗钻进被窝里很快睡着了。
“今天赶年会大集,于炎的新衣裳还没给买呢!我哪有空去找余穗娘的坟啊!”
余穗睁开了眼睛,听到金凤的声音,她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子,刺眼的阳光立刻照了进来,金梅立刻就醒了。
“余穗!你有毛病吧?!”
余穗冷冷地看着金梅,“你娘要是不去给我娘磕头上坟,你就等我闹吧!你知道我的本事。”
金梅一听,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披上大袄趿拉上鞋,冲着刚要出门的金凤喊道:“娘!你干啥去?!”
余穗也不再管她们娘俩,爱怎么闹怎么闹,她今天得去忙一件大事。
慢悠悠地起了床,从柜子里拿出过年穿的新袄,红扑扑的颜色衬着余穗的脸色白皙又鲜嫩。
余穗的亲娘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余穗随了亲娘的长相,瓜子小脸上生了一双黝黑生动的大眼睛,鼻挺唇红,只是身材偏瘦,有些营养不良。
可余穗却高兴,正好不用减肥了。
早饭是余大山起来做的,给余穗留了一大碗高粱粥,还在里面卧了两个鸡蛋,余穗自己切了一小块咸菜就着,吃的也格外香。
吃了饭,余穗从破袄的内衬里摸出三块钱,这是原主偷偷攒的嫁妆,她知道金凤根本不可能给她嫁妆。
余穗捏着有些破旧的零钱,心里一阵疼,默念道:穗穗,我先借你三块钱用,等出嫁的时候,看我不把金凤给掏空了!
出门的时候金梅已经不在了,余大山还在外面劈柴,看到余穗出来余大山停了手。
“爹,我出去赶集了!”
“你等等!”余大山把余穗喊着,冲着她招招手,余穗走了过来,只见余大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钱放到她的手里。
“到了年会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一年就赶一次会。”
余穗不要,攥着钱想塞回余大山的手里,“爹,我有钱,这钱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