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狭长凤眼的凤眼里满是森冷，浑身透着低气压，像是冷风暴来临一般。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顾云萝明白他想要怎样的答案，可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
抬起手，轻轻地拉开他修长的手，低声说：“你是我的雇主，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薄靳年下颌一紧，漆黑的眼睛里寒霜遍布：“只有这些？”
“……嗯。”
顾云萝深吸了口气，抬眸和他对上，“只有这些。”
薄靳年有足足两分钟时间没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样。
可自始至终，顾云萝的面色都没半点变化。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好，真好。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把手插入了衣兜里，神情已然恢复如常。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云淡风轻，越表明他气的有多厉害。
顾云萝自然也清楚。
可她只能走。
……
从办公室里出来，迎面刚好撞上了等在外面的苏望江。
苏望江殷勤的上前问，“顾小姐，辛苦您了。我已经买了奶茶，放您工位了。”
顾云萝受之有愧，本想跟他说，自己好像没把薄靳年哄开心，反倒让他更生气了。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出口。
苏望江已经开心的抱着一沓资料，进了办公室。
顾云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苏望江刚走进，便看到薄靳年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一个玻璃杯，面上笼罩着一层冷气。
他心里咯噔了下！
这是怎么回事？薄总跟顾小姐一起吃饭，心情没变好？
不应该呀……
心里划过逃跑的念头，可脚还没挪动呢。
就听到里面那位冷声问，“谁让你自作主张，让她来给我送饭的？”
苏望江想哭的心都有了，硬着头皮胡扯道，“薄总，您不知道，最近薄副总在公司举办设计大赛，要选拔一位设计师，顶替贝莎首席的位置。顾小姐也报名参加了，他们设计部的人都看不起顾小姐，有点排挤她呢。我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怪可怜的，才擅作主张，让她上来陪您的？您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让她来了……”
一通鬼话扯完，苏望江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薄靳年眯起凤眸，似乎在审慎他话有几分真实性。
苏望江也不敢多言，安静的等待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
薄靳年冷声道，“停云之前打了招呼，说他侄女岁宁，想进设计部。你给她安插一个职位，让她多和云萝相处。”
萧岁宁是萧停云捡来的一个女孩，只是名义上的侄女，跟他差仅仅差了6岁，今年刚好满二十岁，才从大学毕业。
萧家想安排她去电视台做主持人，女孩子家嘛，不指望赚多少钱，工作体体面面就行。
可她不乐意，非要走设计这条路。
薄靳年一向厌恶给人开后门。
所以，哪怕萧停云亲自开口了，也没同意。
这次为了顾云萝能有个伴儿，倒是点头答应了。
苏望江颔首，“是，薄总。”
……
顾云萝走进电梯，看着墙壁上不断变换的红色数字，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
自己何尝不想跟薄靳年谈恋爱呢？
可她没那个资格……
从五年前，父亲成为植物人，母亲瘫痪在床，自己两个宝宝刚出生就被扼杀的那一刻起，她就只为复仇而活。
她怕自己和薄靳年走的近了，不知不觉拿他当复仇的工作。
这对谁都不公平。
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掌心，麻痹心头的妄念。
等电梯再打开时，她面上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