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虎符捧着一件叠得四方整齐的茱萸粉色长袍来到牢房门前,那长袍上还压着一副黑色的全脸面具。
他单手打开牢房的铁锁,将茱萸粉色长袍呈了上去:“仙君,苏阙的衣服来了。您又要同容寰约在藤林清池见面吗?”
容寰从藤林清池中复活,折阳仙君就受含蝉上神嘱托,扮做成容寰挚友苏阙的样子,指引容寰完成救世主的任务。
至于为何扮做苏阙的样子,恐怕只有折阳一个人清楚。
想到折阳和容寰在这档口要去藤林清池会晤,虎符不禁说出了疑虑:
“会不会有些风险?”
折阳凉薄的视线落在虎符身上,毫不在意地说:“不,我要去取回容寰的六欲锁。”
闻言,虎符愣了愣,睁大了双眸:“主人的六欲锁在妖界,由苏阙,也就是现世的东翼妖君看管着,您……您是要去妖界?”
折阳未置可否,掠过虎符惊讶担忧的神情,靠近虎符手上的那叠衣服,将视线移到了那副黑色的面具上,凝眸沉思。
他还记得那日在地下鬼城,苏阙因为容寰的六欲锁、海马箱企图冲破封印,扬声警告他: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要誓死紧守着容寰的六欲锁、海马箱。不能让她有牵挂的人。那是因为她所牵挂的人是灭世之主。
这是她的宿命。
不是她所牵挂的人死在她手持的帝昆剑下,就是她死于她所牵挂的人手下。
而海马箱,是为了不要让她记起往事。
这一切的一切,谁违反约定,谁就会死。
可……死又如何呢?
他希望她所牵挂的,是他,而他愿意死在她手持的帝昆剑下。
折阳面色沉凝,拾起粉衣上的黑色面具,在面具幽暗深沉的颜色下,他的手指显得愈发冷白,修长的指节处还有浅浅的粉色。
他偏了偏面具,望着面具鬓角处的木兰花。
沉吟道:“这次是苏阙,把这面具收起来罢。”
“是。”
少时,身着一袭炽金长袍清冷玉立的稳重青年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风流俊逸,捎带邪魅的男人。
那人有一头夺目的浅紫色头发,身着茱萸粉轻纱,身高七尺,眉目如画,肤白妖艳,独具风格。
折阳四下看了看,觉得还有些地方欠妥,手轻轻一摊,手心里便多了一把折扇。他右手擎着折扇,扇骨便在端起的左手上哒哒地敲着。
虎符望着眼前的人物,饶是他和苏阙本人有数万年的交情,也失神地喊了一句:“苏阙。”
眼前的紫发青年笑了笑,如画美目如新月弯弯。
虎符定了定心神,在片刻间想起眼前的人是矜重孤傲、不苟言笑的折阳仙君。
而在苏阙的壳子下面,折阳脸上的笑容不减,优哉游哉地说道:
“劳烦虎符扮做折阳仙君的样子,应付应付小猪猪了。”
想到此苏阙非彼苏阙,里头称呼“小猪猪”的实际是折阳仙君时,虎符惊地长吸了一口气。他难以想象,折阳仙君会叫主人为“小猪猪”,并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他鸡皮疙瘩偷偷起了一地,顿时哑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