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祯说完那句话后,房内一时静谧,只余微风拂过檐下风铃发出的清脆响声。
傅祯将厉沉修身上的银针取下,将他翻过身,背后原本白净的内衫,已经全部被鲜血浸透。
傅祯转头环顾一周,最后眸光落在了郁之宁的腰间:“宁妹妹,央妄借来一用。”
郁之宁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
她将手覆在腰间细长的剑柄之上,将剑抽出,递到了傅祯面前。
傅祯接过央妄,看着床榻上趴着的厉沉修,剑上寒光一闪,几道剑影从厉沉修背上划过。
那被鲜血浸透的内衫刹那间被剑气粉碎,而没了内衫遮掩,厉沉修背后的伤此刻便暴露无遗,映入二人眼帘。
新伤旧伤纵横交错混杂在一起,整片背部已然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好的肌肤。
傅祯将央妄递到了郁之宁面前,但她怔怔盯着厉沉修受伤的背部,丝毫没有注意到傅祯的举动。
“宁妹妹?”
这一声呼唤让郁之宁回过神,她收回了目光,接过傅祯递过来的剑,随后垂下了眼眸,将软剑收回了腰间。
郁之宁的反应,傅祯尽收眼底,他从一旁拿起早已备好的棉布,坐在床边擦拭着厉沉修背上的鲜血,道:“若是见不得,可以帮我备个茶水。”
听到这话,郁之宁抿了下唇,开口道:“他……”
还未等她说下去,傅祯像是早已猜到她想问什么,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放心,他死不了,不过如此伤筋动骨的,怎的也得躺个月余。”
“当真?”
听着郁之宁满是忐忑的声音,傅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厉沉修青紫一片的肩头,猜想了下当时情形,道:
“嗯,他当时应穿了护甲吧…不然的话,在那种情况之下,早已无力回天了。”
听着傅祯这样说,郁之宁彻底放下心来。她按着傅祯的吩咐,让下人备了茶水,还有一些热水纱布,还有边板。
而因着厉沉修伤得过重,敛轩殿内侍从都忙里忙外,到了丑时才结束。
夜风从木窗吹入,烛火轻摇,屋内的血腥味被风吹得缓缓散去。
傅祯拿着湿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看了眼床上身上连同头上皆被缠满了纱布的厉沉修。
他将手中的帕子,放到盆中,一边拂着自己略宽的衣袖,一边道:“好了,这半月伤处莫要碰水,修养个月余便可。”
闻言,郁之宁从木桌边站起身,而起身的瞬间她眼前一黑,一股眩晕之感袭来。
她扶着木桌,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缓了缓神。待自己恢复正常后,她抿着苍白的唇,对傅祯福了福身:“多谢傅公子。”
眼见着郁之宁对自己行礼,傅祯连忙扶住郁之宁的手臂,看着郁之宁面色越发苍白,他手下用力将郁之宁扶起。
随后他叹了口气道:“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倘若你兄长知道你如今这般,不一定要怎么怪我……”
说完,傅祯像是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眸轻笑了下。
郁之宁看着傅祯眉眼含笑的模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而傅祯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拂了下衣摆,便向外头走去。
他的步子并不快,郁之宁跟在他身旁,慢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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