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风雨,到了后面夜便慢慢停歇了下来,二日便雨过天晴。
靛蓝色的垂纱床帐被风轻轻吹动,屋内的紫金香炉内燃着安神香,此刻正冒着缕缕青烟。
郁之宁只觉得脑中胀痛,浑身酸楚无力,难受的不行。
她费力的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床幔,还有坐在床榻边看护着她的郁母和郁景华。
郁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回想了一番,好似昨夜她嘱咐完已逝侍卫的事情后,只觉得天旋地转便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
她转头看着郁母,郁母拿着帕子眼睛微红,显然已经哭过一场了。郁之宁浑身无力,只能干哑着嗓子,躺在床榻上轻唤了一声:“阿娘……二哥……”
郁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只红着眼眶点了下头。
而郁景华见到郁之宁醒了,面无表情的转身,从侍女手中端过玉碗,声音没什么起伏:“喝药。”
二哥生气了……
郁之宁垂着眼眸,躺在床榻上轻轻点头。随后她使全力,用手臂将自己从床上撑起。
“慢着点。”郁母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并拿了个锦垫,垫在了她后腰处。
待郁之宁坐稳后,郁母才从郁景华手中端过玉碗,吹了下汤药里冒着的热气,待不烫了后给郁之宁喂了一口药。
唇齿间的苦涩,让郁之宁不由的皱了下眉头,而郁景华见此,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下人寻我回来?”
他今日被召入宫中,出宫时早已入夜,又去了一趟书阁。发现了莫名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询问之下连忙赶回郁府,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郁之宁面对自己二哥这般询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垂着眼眸吞吞吐吐半天:“我……”
郁景华深吸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郁之宁,你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带着几十名护卫就敢和别人拼命?!”
“今日若不是叶大人赶得及时……”郁景华说着喉口便更住了,望着郁之宁那副憔悴不堪的模样,他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太过无用,需要让妹妹来顶这家中祸事……
郁母瞧着郁之宁苍白的面容,见郁景华又想开口,便劝阻道:“景华,你少说两句……先让阿宁把药喝了。”
而郁之宁也知道今日是自己的错,她低下头,很乖巧的认错道:“阿娘,二哥……今日之事我原本也不知,来时一切都已来不及准备,只好出此下策,再没下次了。”
说完,郁之宁接过郁母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蔓延在唇齿之间,让她不禁皱了下眉。
郁母见此再也压抑不住,抱住郁之宁哭出了声:“我的阿宁……”
滚烫的泪水落在郁之宁的脖颈之间,那泪珠顺着纹理落下,那下滑的泪珠烫得她心里越发酸涩。
她抿了下唇,随后拍了拍郁母的背,低声安慰道:“阿娘莫要哭了,我无事,以后不会了。”
过了一会,郁之宁突然想起还有一人没有处置,便抬头问了下郁景华:“二哥,那个婆子抓到了吗?”
郁景华神色依旧不大好,瞅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对守在外头的侍卫吩咐道:“带上来!”
侍卫在外应道:“是!”
片刻后,侍卫将一个浑身湿透头发散乱的老妇人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