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与林家姑娘成婚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日子便定在了五月的下旬。
按道理来说,王爷娶妻莫不说找钦天监按八字,算个良辰吉时。
再不济也得寻个道士算个黄道吉日,但也不知是如何,圣旨急匆匆的下完,定了下旬的日子。
五月下旬若是个好日子便罢了,偏生这个日子还乌云密布,下起了细雨。
盛京繁华的楼宇高阁之上,一袭素白锦衫的女子带着轻纱帷帽,正向下望着。
外头正下着瓢泼大雨,平日里热闹的大街小巷此时也空无一人,只留一些铺子半掩着门,不让雨水吹进铺子内。
街角处传来一阵铜锣和鼓点的声音,只见几个身披斗笠的几个男子,正顶着雨费力的敲锣打鼓,后面还有几人正奋力的抬着被雨水浸湿成深色的花轿。
这可怜单薄的花轿在狂风骤雨中,像飘零海中的一叶小舟,好像稍稍一阵风雨,便要支离破碎一般。
抬着花轿的小厮,虽是努力稳住步子,但奈何迎着风雨,花轿摇摇晃晃,更差点将花轿颠了出去。
“你们…你们抬好些,莫要伤到我家小姐!”旁边的侍女带着斗笠,扶了下花轿,有些担心,同前面的轿夫嘱咐着。
轿夫颠了颠肩头的木搭,斗笠上的雨水不停的低落下来,他扭头有些不悦道:“姑娘,你瞧这风这么大,能平安抬去就不错了…”
“你可知你抬得是何人?容你如此放肆!”侍女瞪着眼睛,手指着那轿夫微微颤抖,口中的话充满了威胁。
“小雪,莫要说了!”花轿中的人适时开口阻止了侍女,只是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更咽。
有了主子的阻止,侍女小雪不好发作什么,只等瞪了那轿夫轿夫两眼,继续扶着花轿赶路。
说到底,这狂风骤雨的,无论是何种身份的婚事都显得那般草率和轻视。
阁楼上的女子看着,伸手撩开帷帽的轻纱,露出了半张脸,虽只有半面也不难看出其中的美艳,只是原本应是纤纤玉手,却布满了许多斑驳的伤痕。
她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疤痕,将手收回缩进了素白的衣袖中。
突然身后传来异响,门内走来一位黑衣执剑的女子,女子站在她身侧撇了眼街中的情景,眉眼间满是不屑:“你竟还有心思看这个?”
“不亲眼瞧一下,怎知消息是真是假?”挽月带着帷帽,让人瞧不清她是何表情,只是声音平和继续道:“也不知主人瞧上她哪点,如此不争气,还让她占了便宜。”
黑衣女子闻言,鼻间传来一声嗤笑:“瞧不上她便能瞧上你?你别忘了你手是被谁废的,还指望着能看上你?”
“我没忘!若是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对于挽月这番咬牙切齿的狠话,黑衣女子并不在意,只转身握了握剑鞘:“主人这几日虽心情夷愉,但你也当心着点,莫要触了戒规。”
说完,黑衣女子转身离开了楼阁,片刻后,挽月也离开了阁楼。
乌云蔽日的雨天,显得异常沉闷和昏暗,雨声打在屋顶的瓦砾之上,声音繁杂有些聒噪。
一道惊雷伴着宛如白昼的光一闪而过,卧榻上正小憩的女子,光洁的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羽睫轻颤挣扎着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