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修闻言笑着挑了下眉毛,他撩着潮湿的外衫下摆,蹲在郁之宁面前目光灼灼:“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自然…对于某些事也君子不起来。”
“王爷便不怕今日之事声张出去?”郁之宁恼意更甚,她怎么也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人从翩翩公子化作了梁上小人。
厉沉修目光闪烁,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声张出去也好,拖了这么久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郁之宁冷笑着抽出自己的手:“王爷请自重!”
手中空空的厉沉修,搓了搓手指,好似回味一般,弹了下郁之宁的额头,带着一丝邪气:“自重?自重是君子才会做的,阿宁,若我是一个采花贼,此刻会觉得你在对我欲拒还迎…”
“……”
郁之宁看着厉沉修俊美带着些邪气的面容,觉得他好像没有办法和她印象中的那人重合,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垂着眼眸道:“今夜多谢王爷了,王爷请回吧。”
厉沉修瞧着她面庞渐渐有了血色,心下松了口气,随即摆出一副受挫可怜的模样,手撩了下额前被打湿的头发,叹了口气:“曾有人说姑娘家心狠,尤其是对自家夫君更甚,从前我不信,如今倒是信了。”
郁之宁:“……”
厉沉修低头自嘲道:“我冒着雨上赶着给阿宁送药,如今热茶没饮上一杯不说,外头下着大雨还要被撵出去,倒是有些像民间的一句粗话。”
“……”定不是什么好话,郁之宁还未来得及拒绝,厉沉修便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提上裤子不认人…”
郁之宁听着气的眉毛皱得更甚,支撑在床榻上的手攥紧了被褥,看着厉沉修直起身来,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很满意她这副样子,郁之宁冷笑了一番:“送药…王爷的消息可真灵通,是谁将臣女中毒的消息传给王爷,看来将军府有王爷的内应啊…”
吃了药之后,郁之宁的身子便不再难受,方才吐出的虫子估计便是她身子不适的源头。
听此厉沉修故作惊讶,好看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盯着郁之宁道:“阿宁不是感染风寒了吗?怎么会中毒呢?我送的是治风寒的药啊…”
“……”郁之宁被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到了,果然多相处一刻便多了一个新的认知。
屋外的雨声渐渐停了,厉沉修从木窗小缝往外头望去,天依旧黑的不见五指,他转头对郁之宁道:“阿宁,天还早你再睡会吧,不过莫要忘了让你那小侍女把盆中之物处理了。”
言罢,只见木窗大敞着,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郁之宁下床穿着鞋走到窗前,几道细细的雨丝带着凉意随风吹了过来,郁之宁愣愣的瞧着那黑得看不清事物的院子,不知在想什么。
……
雷声伴着一道白光在空中划过,郁府的围墙一抹虚影极快闪过,快到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不对之处。
郁府门前小巷转角处正停着一辆马车,厉沉修双手负立缓缓渡步而来,叶桤头顶着草帽,跳下了马车:“主子,怎的这么久…”
倾盆大雨早已转为绵绵细雨,厉沉修毫不在意雨滴打湿自己的衣衫,闻言愉悦的笑了下,随后敛了笑容,看了眼叶桤:“叶桤…你管的挺宽啊。”
“额…主子,你听我和你解释…”叶桤略微有些尴尬,他忘了,主子还没喝酒呢。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厉沉修就摆了摆手,叶桤闭上了嘴,顶着那审视的目光,面无表情的为主子撩开马车的锦帘。
厉沉修再没说什么,坐进马车里手上捏着方才为郁之宁擦拭嘴角的帕子,若有若无的搓了下猩红的地方。眼神中酝酿的笑意慢慢冷了下去:“明日寻个画师来。”
“是!”叶桤驾着马车,听着自家主子微微压抑情绪的声音,叶桤压了压头顶草帽,很好,今日又成功见到主子变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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