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那只手套还给我了。”
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个男声,声音很是沙哑。
=====没有身份是种什么感觉呢?这么说吧:
当我注册一个新的社交账号,出现在熟悉的网络社区中,我频繁进出和发言,试图被他人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并对我说上一句“啊原来是你”。
可是没有,连我最亲爱的人都没认出我来。
于是我急不可耐地登陆旧的账号,对他们说了一句“哈哈没想到吧,是我。”
可大家却问:“你又是谁?”=====
“我不想和c社合作,你们才是凶手。”
又有一个新的男声说话了,可我好像认得这个声音。
“你根本没的选择,七山警官。”
沙哑男的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
=====我想睁开眼睛,但我是谁呢?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是一个丢了护照的国外游客,一个没有国籍的世界黑户,一个被注销了所有账号的网民,一个领不到角色的演员。=====
右耳远处,我又听到大口大口的抽烟声。这声音不来自沙哑男,也不来自七山。
我听到有人走向那个抽烟的方向,我听到有人在大叫:“你要干什么!!”
“咚……”大叫的人好像倒地了,不一会我又听到了七山的声音:“来,睁开你的眼睛。”
一股微凉的感觉从面部传来,紧接着我闻到自己身上有股烟臭味,还夹杂着好多天没洗澡的腐臭味。但我因此睁开了眼睛,我知道我被戴上了新的面具。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看到了七山的笑容,他右手轻轻搭在了我的左肩。
我看了看七山,又看了看他身旁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从此以后没柴墨了,你叫陈根。”鸭舌帽开口了,是刚才那个沙哑男的声音。
“陈根?”开口后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的声音又苍老又难听,像是个将死的病人。
七山却将我慢慢搀扶起来,劝慰我说:“柴墨的面具已经毁了,你先戴这个陈根的面具生活。等我将警局的事安排妥当,风头过去,我再帮你找个新的身份。”
“毁了?风头?”我好奇极了,完全听不懂七山的意思。
但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鸭舌帽嘴里“啧”了一声转身走了,对七山留下一句:“提醒他激进会成员的身份,还有,你别忘了我对你的要求。”
七山拍了拍我的肩膀连忙说:“对了,陈根虽然是这个城里的流浪汉,但也是激进会的成员。我们以后每周都能碰头,一起参加激进会的活动。”
流浪汉?我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身体,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不论怎样,七山和鸭舌帽给了我新的身份,我应该感激万分。
于是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身在一条很窄的巷子中。小巷太窄,阳光只能照到墙头的位置,一阵微风吹过,感觉冷嗖嗖的。
而在我右边的地上,坑坑洼洼的地砖上还侧躺着一具身体。
我无法分清性别,但在他的下身旁边,散落着不少抽过的烟头。
又是一阵风吹过,几根较长的烟头开始朝远处滚去,被踩扁了的烟头仍留在原处。
“陈根烟瘾很大,但买不起,只能捡被人丢了的烟头来抽。”七山一边解释,一边从他的烟盒中掏出一根,并塞进了我的嘴里,“我们不要小看警察,你也开始学抽烟吧。”
*****
进入十月,天气开始转凉,雨水也随之减少。这是最令人舒服的季节,每缕风中都裹着清凉的诗意。
无具醒来时晃了晃脑袋,看到床前的桌上放着一本书,才意识到这是落白昨晚落下的。
他轻轻一笑,起身将这本《天堂无人机》的封面拍了张照发给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