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院子里,除了瑶瑶有年掌印亲自诊治,六个丫鬟,四个婆子,还有瑶瑶的乳母,都死了——”
洛太傅说到这闭了闭眼,“羡予,许多年前,我就教过你,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也不可在不必要的时候,枉造杀孽”。
苏羡予神色清冷,“这不是不必要的杀孽,皇上下旨时,我尚在福广,无法及时阻止,只能出此下策。
一场天花,却没死一人,又怎么取信于人?”
“那也没必要都——”
“羡予记得师父曾数次训斥阿玠妇人之仁”。
洛太傅哑口无言,妇人之仁的阿玠死于非命,三族俱灭,他又如何能指责他过于冷心无情?
“师父放心,待一切过去,羡予自会让瑶瑶痊愈如初,再为她寻一门良缘”。
洛太傅喟然长叹,皇上猜忌的是他,瑶瑶和杜若母子是受了他的牵连。
他这个始作俑者又有何面目去责怪为他解忧的弟子手段过于狠辣?
洛太傅沉默半晌,颓然问道,“封后的圣旨是在你去福广之后,你中途回来,没有来这里,应该没见到瑶瑶,你是如何给她下毒的?”
“我在华府碰到了她,送了一只海螺给华二姑娘的外甥女,瑶瑶从华二姑娘的外甥女那将海螺要了去”。
洛太傅苦笑,原来竟是这样。
这般地擅猜人心,这般机变莫测的手段,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他苦思了这许久,都没能想出来他到底是如何给瑶瑶下毒的。
师徒两都沉默了下来,直到苏鲤端着汤药回来。
苏羡予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亲自服侍洛太傅用下,温声开口,“老师,我既回来了,瑶瑶封后这件事便交予我,老师安心养病”。
洛太傅疲惫点头,“好,此事事了后,我会请辞,但皇上多半不会放行。
不过送走你师母和瑶瑶定是不难的,你安排一下”。
……
……
傍晚时分,年鱼如常来为洛兮瑶看诊,候在洛兮瑶院子外的便从苏鲤换成了苏羡予。
年鱼上下打量了苏羡予一眼,讥讽开口,“哟,这福广的海风竟没给苏尚书吹黑了吹老了,苏尚书还是一样的貌美动人啊!”
苏羡予神色淡淡,“苏某不敢在掌印面前自夸貌美”。
年鱼轻嗤,不再理他,转身进了院子。
待他出来时,苏羡予还在院外等着,迎上两步,揖手问道,“瑶瑶今日情况如何?”
“苏尚书想知道,进去不就行了?”
“苏某未出过天花,不敢冒险”。
年鱼没想到他竟堂而皇之地说什么不敢进去,噎了噎,愤愤甩手就走。
苏羡予不紧不慢开口,“年掌印,借一步说话?”
年鱼不理,苏羡予就不紧不慢跟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空旷的荷花池边时,年鱼终于忍耐不住,示意小赖子退后,倏然转身靠近他,压低声音,“想借一步说话?
好啊!
那不如苏尚书先拿出一点诚意来,告诉本座,洛兮瑶中的毒从何而来?”
苏羡予浅茶色的双眼不避不让回视,“掌印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年鱼双瞳猛缩,脱口喊道,“九方雁!”
苏羡予唇角微弯,“我是”。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年鱼下意识后退半步,苏羡予竟然就是九方雁,师父唯一的儿子!
师父找了他那么多年,一直毫无音讯,他竟一直就在京城,站在朝堂的最高处!
怪不得随手就能给阿鱼和洛兮瑶下那般罕见的奇毒!
只他却没有半点终于找到师弟的惊喜,又往后退了半步,戒备盯着苏羡予,“你想做什么?”
苏羡予不答反问,“苏某已经拿出了诚意,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十二姐姐?”
如果不是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