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卫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平日最是厌恨官府中人。
不同岛上纯朴的老弱妇孺,连十二手下匪众大多是这样的人。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护卫未得他的指令便突然发难,想要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
眼看那鱼叉去势既猛且准,温楚一个刚刚学会游水的文弱书生根本躲不开,不由暗叹。
他布置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抓住了温楚,做出种种假象,就为让温楚相信他就是连晏清,好洗脱京城那位连氏余孽的身份。
本来都快成功了,温楚一死,一切都付诸东流,他可怎么和京城那位交待——
“叮——”
刺耳的铁器相交声响起,接着就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连十二忙定睛看去,就见眼前水花飞溅,原本刺向温楚的鱼叉偏离了方向,重重落入水中。
护卫显然极不服气,又从袖中摸出匕首,连十二赶紧拦住,低声喝道,“不得鲁莽!”
几乎同时,女子沙哑的声音夹着内力远远传来,“我们公子说,大当家如果一定要温大人的性命,下一枚飞镖就会取大当家的咽喉。
请大当家想好要不要用自己的命换温大人的命”。
连十二眯眼盯向远处的苏鲤和立在苏鲤身后,除了戴着面具,和寻常仆妇没什么两样的八姑,冷笑,“大家公子果然不一样,身边一个伺候的婆子都能有这般身手。
苏小状元,温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还好还好,这位苏小状元没那么脓包,正好名正言顺地把这个温楚救走。
苏鲤含笑揖手还礼,“后会有期”。
……
……
连十七的船只走了后,温楚很快被捞上了船,换上了干净衣物去见苏鲤。
苏鲤依旧站在甲板上,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出神,听见动静回身行礼。
温楚深揖过膝,惭愧道,“温某才疏学浅,中了匪盗之计,实在惭愧”。
苏鲤温声安慰,又问起他被俘之后的事。
温楚一一如实说了,苏羡予回了京,将福广事务交给苏鲤,就算苏鲤比他年轻比他职位低,他向他汇报也理所应当。
“……我推测那个连十二应该就是连晏清,太子妃不知从哪得知了他的存在,便借用他与年掌印的相似之处,买通一心仕途的徐茂诬陷年掌印”。
苏鲤沉吟道,“如果事情的确如温大人所言,那连十二的确有可能就是连晏清。
四樵山上的连大当家成名已久,却多是掳劫富商,一不动平民百姓,二不惹官府。
这次却突然朝你们下手,将戚谷丰的子侄纳入麾下,以归降的将领为质,趁夜起事,带着戚谷丰家眷及死忠兵将一万人遁去海外。
叔父原本还想不通他怎的会与戚家有联系,还敢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原来他蛰伏多年为的就是造反!”
温楚没想到事情竟这么严重,愣了愣,就要往下跪。
苏鲤一把扶住,“温大人这是做什么?”
温楚俊脸通红,“温某实在,实在是愧对苏尚书信任!”
苏鲤微微一笑,“温大人以身犯险,亲入贼窝,查明连氏余孽连晏清所在,正是大功一件!
叔父走前还说一定会为大人向皇上请功,这话又从何说起?”
苏鲤的笑容温和又真诚,让温楚几乎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岔子。
以身犯险,亲入贼窝?
这又是从何说起?
他正要反驳,苏鲤又问道,“不知温大人推测连十二就是连晏清有无拿到证据?”
温楚沉默了一会,从衣裳暗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牛皮袋。
出门在外,乳母特意给他的衣裳里缝了暗袋,又给他缝了这样一个防水防火的牛皮袋装银票,以防万一。
现在,这小小的牛皮袋中除了原封未动的银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