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先生下来,生下来后再处理掉。
他事先虽不知情,后来却查得清清楚楚——
苏羡予勉强控制住心口汹涌的恨意,神色淡淡,“太子妃有时间狡辩,倒是不如问问斑竹。
当初斑兰生下的那个孩子,她到底有没有如太子妃吩咐的,直接活埋了?”
王妙儿又惊又怒看向瘫倒在地的斑竹,“你,你没有杀了那个孽种?”
苏羡予面无余波,“我猜,当初应是斑兰苦苦哀求,又或是斑竹不忍心,那个孩子就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
后来,又或许是斑竹怕事情暴露,索性找了个机会,将那孩子送进了宫,放在皇上和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反倒更容易保住他”。
苏羡予说着浅色的眸子直直盯向斑竹,“斑竹,我猜得对不对?”
在那样一双仿佛看透世间一切龌龊肮脏的眸子下,斑竹连撒谎的心都生不出,崩溃大哭,“斑兰每天晚上都在哭,一直苦苦哀求奴婢,奴婢实在不忍心,才大着胆子留下了他!
但奴婢真的没有怂恿他去害二皇子!
他被皇上挑中去伺候二皇子,奴婢见他过得好,就没再管过他!
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更不敢怂恿他去害二皇子啊!奴婢真的没有!”
苏羡予声无余波,“雁过留痕,我猜小篮子肯定也对自己的身世诸多猜测。
比如,猜你就是他的母亲,因为种种原因不敢认他,只敢偷偷照拂他。
所以,他才会捡了你弄丢的荷包,贴身戴着,不让任何人发现。
所以才会在决心赴死前,尚记着烧掉荷包,不给你带来祸端”。
斑竹哭得浑身都在抖,“不是不是,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王妙儿面色铁青,几乎想一刀杀了斑竹,却只能忍怒为她辩解,如果斑竹真的落实了罪名,她也得不了好!
“苏尚书只凭一个荷包,一个猜测,就想定斑竹的罪,也太多儿戏了吧?”
苏羡予没有理她,他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以政和帝多疑又刚愎自用的性格,话说到这里刚刚好够说服他,再多反倒惹他怀疑。
“皇上,臣先行告退”。
他出了御书房,随从上前见礼,他点了点头,“我还有事,今晚不回家了,你回去和阿鲤说一声”。
随从恭敬立着,看清他点了两次头后,方领命而去。
苏羡予浅色的双瞳微微敛着,往慎刑司走去。
萧明昭已死,萧明时已废,三皇子和小皇孙还小,政和帝轻易绝不会再动摇东宫根基。
就算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政和帝也会让这个秘密撑起来,至少要撑到三皇子和小皇孙长到立得住的年纪。
不能动摇东宫根基,谋杀皇子的罪名也就绝不会在明面上落在王妙儿头上。
又有年鱼的案子悬而未决,政和帝会嫁祸给谁,他约莫也是能猜到的,这时候动手布置恰恰好……
……
……
慎刑司中,华平乐听说霍延之来了,忙吩咐请进来,让他看那个匣子。
霍延之看了一眼便道,“我来开”。
华平乐怀疑看向他,她折腾了这么久都没能耐弄开,他行?
霍延之看了她一眼,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还是不跟她说这个机关匣子与上次从葛雷府上搜出来的同出越州吴家好了。
上次九方凤打开了葛雷的那个匣子后,向他吹嘘了许久,他就跟着学了一段时日。
他对这些上手的东西学得向来快,苏羡予这个机关匣子还比不上葛雷那个匣子复杂,他肯定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