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鱼真的活过来了……
他闭了闭眼,自十六年前一致淤塞在心口的悲伤、思念、郁气化作晶莹的泪珠滑落眼角,又迅速没入斑白的鬓发间。
“叔父!”
苏鲤快步跑到了、跟前,手里还兀自拿着棋盘和棋子。
今天华平乐来福广王府,告辞出来时,苏鲤正巧见了,邀她来苏府逛园子,华平乐就带着金毛毛来了。
两人逛了会园子,苏鲤怕她无聊,提议下棋,自己去拿棋,让华平乐在园子里等。
他拿了棋回来后,看见苏羡予在和华平乐说话,不忍打扰,就站在远处等着。
不想苏羡予好端端说着话,突然就吐血了!
他又惊又急,片刻的功夫就跑到了跟前,与华平乐一左一右扶着苏羡予,扬声喊道,“快,叫何太医!”
又对华平乐道,“华姑娘,你帮我一起扶着叔父去外书房”。
华平乐扫了他一眼,苏鲤还没明白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就见华平乐抓着苏羡予的腰带,将他提在手里,脚下生风地朝着外书房去了。
苏鲤,“……”
所以,姑姑刚刚是在嫌他不够男人?
华平乐熟门熟路地将苏羡予提去了外书房,在里间的软榻上安顿好,太医就赶了过来。
自上次苏羡予在金銮殿吐血,政和帝就谴了个太医候在苏府。
“苏大人,上次下官就说过,您多年积疾,气血不继。
最是忌讳大悲大喜,更忌气郁于心,如果您不能放开心怀,吃再多的药都是枉然”。
苏羡予被华平乐一路提到了外书房,想挣扎又怕更难看不说,还争不过她,只得安静由着她提着。
只四肢朝下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他这时候还有些气息不匀,勉强说了一句,“劳太医挂心了”。
这是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太医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我开个方子,苏小状元,你过来,我与你仔细说”。
“华姑娘,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叔父,我去去就来”。
苏鲤说着起身跟上何太医,华平乐瞪眼,“你又不是缺胳膊断腿,要照看什么?”
苏羡予好脾气笑了笑,“劳烦姑娘了”。
华平乐哼,“笑也没用!不是看在阿鲤的面子上,我才不管你死活!
一个大男人吐口血还娇滴滴地哭,要是安哥儿,我一定给他一巴掌,叫他再多吐几口!”
苏羡予,“……”
华平乐继续哼,“你瞪什么瞪?我说的不是实话?”
苏羡予默了默,依旧好脾气地笑了笑,“苏某并未瞪姑娘,只是觉得姑娘与福广王待久了,颇,神似福广王”。
华平乐,“……”
这时苏鲤正好走了进来,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二人,显然刚刚的话,他全部听到了。
华平乐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声告状,“阿鲤,我好心帮你照顾你叔父,他还骂我愣!”
苏羡予就掩唇咳了咳,“更像福广王了”。
华平乐,“……”
你狠!
华平乐气得甩袖就走,金毛毛高兴叫着跟了上去。
苏鲤看看苏羡予,苏羡予开口,“你去送送华二姑娘”。
苏鲤朝他一揖,追上华平乐。
他一路将华平乐送到了门外,才又回来了,亲端着刚煎好的药送到苏羡予手边,蹙眉,“叔父好端端气走华姑娘做什么?”
苏羡予接过药捧在手里,沉默。
苏鲤低头看着被角染上的点点血腥,“我猜是叔父知道自己又忍不住要咳嗽了。
咳嗽么,如果一直咳个不停,还要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