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却起了谈兴,兴致勃勃开口,“这也就是咱们大萧施仁政,往朝的公主郡主们看中的女婿,别说是有婚约了,就是已经娶妻生子的,也得抛妻弃子,尚天家女!
那个东晋大书法家,被公主看上了,宁愿自残双足也不想尚公主,最后还不是休了青梅竹马的表姐,尚了公主?”
王妙儿皱眉,她这个姑祖母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这都说的什么话?
能拿永川和东晋那个恶毒公主比?
传出去,永川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她明明都跟她说了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
她却还在这喋喋不休!
是显摆她认识什么东晋大书法家么?
王妙儿情知不好,正要补救,跪伏于地的苏鲤已振声道,“太后娘娘这是要逼迫微臣背信弃义了?
微臣不敢违逆太后,却也不敢做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他说着取下了头上的进士巾,放于身边的青石地板上。
随着他的动作,进士巾上簪着的翠羽红花微微颤动着,煞是好看。
苏鲤动作微顿,姑姑还在等他的状元花——
只,微一停顿后,他便决然起身,“太后恕罪,臣自会去向皇上请罪”。
他已有功名在身,自是轮不到一个深宫妇人处决他!
“状元郎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苏鲤背后已起了汗,面色却十分冷静,“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臣三岁就学会了,自是知晓的”。
王妙儿又惊又怒,生王太后的气,更生苏鲤的气!
不过就是苏羡予找的肖似霍瑛的贱婢生的野种,也敢看不上她的永川!
还敢当面忤逆她!
“大胆!当面忤逆太后,这也是苏尚书教状元郎的么?”
“啧啧,状元郎怎么忤逆太后了?前途不想要了吗?”
大红蟒衣的年鱼跨进大殿,敷衍朝王太后和王妙儿行了个礼,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鲤,又啧了一声,“状元郎这是在做什么?
进士巾都不要了?这年头状元郎都有人不想做?”
王太后忙道,“年鱼你来得正好,去和皇上说,哀家要给苏小状元和永川郡主赐婚,苏小状元不愿意,请皇上拿个主意”。
年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鲤,虽然不想承认,但苏羡予这个私生子和苏羡予一样,都有一副足以倾倒世人的好皮囊。
他背靠苏羡予,又有力压天下读书人的才华,怪不得引得太后都想为永川郡主赐婚了。
只是王妙儿么,动机怕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皇上已经知道了,特意谴了奴才来告知太后一声。
永川郡主的亲事,皇上早有计议,苏小状元么,容色太过了些,不适合做郡马爷。
时辰不早了,如果太后问完话了,就让苏小状元和榜眼、探花跪安吧,别误了打马游街的吉时”。
王妙儿面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起来,容色太过,不适合做永川的郡马?
皇上这是失心疯了吗?
明里暗里地讥讽永川容貌不够,不该肖想苏鲤?
皇上绝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定是这个阉人故意曲解皇上的话!
王太后从来不敢违背政和帝的意思,忙道,“原来永川的亲事,皇上早有打算,那就算了,你们都下去吧”。
年鱼俯身行礼,朝面色沉沉的王妙儿意味深长一笑,弯腰捡起被苏鲤放在地上的进士巾,笑眯眯道,“来,苏小状元,好生戴着,苏小状元本就俊俏,戴上这进士巾就更俊俏了!
就算苏小状元视功名为粪土,总也该戴出去叫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好好看看咱大萧状元郎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