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秋狩的时间到了,政和帝下令因今年泰山地动,绿林猖獗,免了秋狩,所削减开支用于养护寰丘殿宇,赢得朝野内外盛赞仁君。
诏令既出,第二天文侧妃就诊出了身孕,政和帝自是惊喜,当即下令授文老夫人四品诰命夫人,文侧妃一母同胞的幼弟东宫五品侍卫长之职。
虽只是个五品的武职,于文家来说,却是由商及士,天大的恩荫与荣宠!
文侧妃高兴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文大爷更是高兴得满屋子乱转,半晌忽然哈地一拍手,命人给华平乐和年鱼各送了个匣子。
华平乐打开匣子,见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上压着一只金灿灿的金项圈,不由失笑,那位文大爷果然会来事儿。
年鱼打开匣子,见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上压着一只金灿灿的金如意,不由轻嗤,文家果然豪富。
文侧妃按着华平乐的指点给他送了一袋子南珠,他说自己已经不喜欢南珠了,因为要出宫建府养儿子,额外索了五十万银子。
不成想文侧妃刚怀上,文家又送钱来了。
不过,谁又会嫌钱多?
特别是他要做的事,需要很多的银钱,很多很多——
年鱼懒懒躺在太师椅上,取了金如意一下一下地敲着手心,一、二、三、四……
他将将数到一百,小赖子兴奋冲了进来,“掌印,贵妃娘娘这几日精神不振,太医去请脉,竟诊出了喜脉!皇上已经去了,请掌印快过去!”
年鱼勾起嘴角,起身拂了拂衣袖,“走吧”。
九方贵妃正在闹脾气,一会说政和帝连萧明晴都舍得给一个白身的半老头子,这个小的生下来多半也是个苦命的,不如不生。
一会又说文侧妃有孕,政和帝恩封其家族兄弟,自己是个苦命的,没有娘家没有兄弟,想做皇后想了这么多年也没做上,尽赏些她根本不想要的金银珠宝有什么用?
政和帝怕她伤着孩子,只能柔声安慰,见年鱼到了大是松了口气,忙道,“年鱼儿,你赶紧来劝劝贵妃,孩子还未足两个月,总是这般哭可怎么好?”
年鱼恭敬上前请了脉,肃然道,“娘娘年纪已长,怀胎本就不易,万不可如此任性,伤着小皇子,他日后悔莫及”。
九方贵妃果然紧张了,忙止住了哭闹,“我前些日子可是生了不少气,你快看看孩儿好不好?”
年鱼掩唇咳了咳,借着这个动作快速朝政和帝眨了眨眼,又低头去探脉。
政和帝本也因他一番话提起了心,见他这般动作不由哑然失笑。
贵妃没有娘家可以施恩,满城和昭哥儿也不好封赏太过,使东宫不稳,年鱼倒是无妨,左不过就是个阉人……
……
……
九方贵妃有孕,各色珍宝玩物流水价地涌入长春宫,政和帝又下令将正阳坊一座宅子赏给了年鱼,命礼部全力修缮。
正阳坊是京城二十四坊中离皇宫最近的一坊,高官贵族云集。
华府、福广王府、苏府等都是位于正阳坊,这还是大萧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太监入户。
只九方贵妃圣宠冲天,如今又有孕在身,自是没人敢在这种关头找晦气。
年鱼之前寻的宅子自然用不上了,新宅子一修缮好就搬了过去。
年鱼性子冷僻怪异,除了喜欢冷嘲热讽外,很少与外人打交道,更不喜与朝廷官员来往,乔迁之喜也没宴客的准备,只吩咐手下人寻一胞双胎的新生儿准备收养。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哪里有双生的新生儿便会引发一群人前去争抢,只年鱼十分挑剔,一直没有定下。
年底各地地方官员多有进京述职者,又或是回京探亲、寻门路的,京城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华府也开始备起年货,宁河长公主如今已将家事全部交给了华平乐,自己只偶尔提点几句。
就这几句也十分地有限,且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