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谭同庆的夫人,是望族王氏女。正是因为娶了她,谭同庆在仕途上才能如此一帆风顺。
而且她不光家世显赫,还温柔可人,识大体。
唯一令谭同庆不满的,就是她年纪大了,已经年老色衰了。所以,比起这个夫人来,他更加喜欢那两房年轻温柔的小妾。
不过,这种事情,谭同庆还是只能与王氏商量。毕竟,她是正妻。
“夫人,可还记得我青年时期的模样?”谭同庆与王氏搀扶着,坐在了大厅的梨花木椅子上。
身边的绿植随微风轻动,自有一股飘摇之意。
王氏看到此情此情,脸一红。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金榜题名、春风得意的英俊青年。
当年她就是因为谭同庆英俊的模样,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嫁给这个非五姓望族的男子。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谭同庆事业有成,自己渐渐年老色衰,原本和睦的夫妻生活,变得空乏无味了。
尤其是在谭同庆纳了两房小妾之后,两人几乎没有说过什么温存的话。
现如今,谭同庆与王氏说年少,登时让王氏的心扑通乱跳,那种青春、喜欢与暧昧,再次涌上心头。
“自然是记得老爷当年的模样了。那可是英俊极了。”说到这,王氏红着脸,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老爷现在也是极为英俊的。”
谭同庆不在意地抿了一口新晋的龙井茶,他这副皮囊,自然是极好的。不用王氏说,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当年身份太低了,他甚至是有资格尚公主的。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至交好友,名为郑允川。”
“沧州郑氏?”王氏对世家大族,是有所了解的。郑氏虽然不是五姓,但是也是有一些地位的。
听到王氏精确说出沧州郑氏,谭同庆有些不高兴了。他年轻的时候,颇受郑氏帮助,所以,一直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郑氏是什么望族。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让王氏想办法,把郑家女滴水不漏地给打发掉。
所以,谭同庆隐忍着继续说下去:“正是沧州郑氏,郑允川是长子,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他夫妇二人去的早,只剩下一个女儿。当年老爷我身无分文,他们夫妻成亲的时候,送不起贺礼,于是便允诺,将来让他们的女儿,做我的儿媳妇。”
听到这里,王氏心里面有些发慌。
她的儿子谭怀瑾,是顶顶风流的人物。长相俊美,人称京城第一美男。而且,自从乔家被抄、乔松柏死后,谭怀瑾便是整个京城最聪慧,学识最渊博的未婚男子了。
这样的儿子,是整个京城贵女人人追逐的目标。
如今,难不成,要跟一个郑氏孤女结亲吗?
想到这里,王氏心里不免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这是谭同庆与她少有的温存时刻。
因为谭同庆提到少年,王氏认为,谭同庆是怀念旧友,所以她顺着谭同庆的话说道:“人无信不立,纵然是郑氏孤女,我们也应该看看。娶妻娶贤,只要人品模样过得去,也可以让瑾儿试试。”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谭同庆听到王氏的话,脸色更黑了。
他觉得,王氏在嘲讽自己。
五姓望族,一直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他们甚至觉得,与皇家结亲,不过尔尔。内部通婚,才是正选。
所以,王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看不起皇家,说什么挑人品,这不是在妥妥地打自己的脸吗?
王氏看到丈夫的脸色极其难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偏巧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只能噤若寒蝉,内心责备自己。
她怎么就好巧不巧,揣测丈夫的想法呢?应该完全跟随丈夫,不要随便自己拿主意。
“妾身错了,老爷您的意思是?”王氏伏低做小,给谭同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