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在房间中蔓延,李长信死死地盯着林暖暖看。
他的心实际上,也因为某种触动,而变得柔软。
但是,最终,他的眼神变得锋锐起来。
李长信挪开视线,再次将目光投入窗外永不开花的花园。
“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他想问乔松柏,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两人反目吗?值得乔松柏把雄图霸业放在一边,只为守护她?值得乔松柏忘了家恨,忘了复仇吗?
同时,他内心深处,也有一小部分,在问自己。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值得自己去与乔松柏争吵吗?值得自己心乱吗?值得自己止步不前吗?
想到这些问题,李长信是有些嘲讽的。
对他来说,利用率最大的做法,应该是假装与乔松柏感同身受,比乔松柏更加着急林暖暖的情况,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去救治林暖暖。
而不是在这里,试图用“公事”掩盖自己内心的慌张。试图用不极其不理智的方式,指责乔松柏。
李长信确实不是什么有急智的人,在问出“值得吗”这个问题之后,他方才知道,自己应该理智一点,像朋友一样,关心林暖暖,关心乔松柏。
但是,他做不到。
——这个人,总是可以轻易地击穿自己的防线。
林暖暖昏倒前,微微颤动的口型,在李长信脑海中回荡。
自己,应该是有了诡异的、不应当的喜欢。
想到这里,李长信更加愤恨了。他不应该有情绪,女人,会是一个人成功路上的阻碍。看看乔松柏这副样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然而,一旦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喜欢,李长信根本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乔松柏却开口了。
“值得啊。因为,她是我的娘子。夫妻之间,本就应该相互守护。”
乔松柏的神情很温柔。
李长信就像被戳中尾巴一样,冷哼一声:“你是要成大事的人,选择这一个,就是最大的错误。”
“大事是什么?”乔松柏看着林暖暖。他最清楚,所谓的大事,林暖暖比他们这些男儿想的更多。
李长信甚至连皇族阴谋都跳不出去,而自己也困顿于权势。
若说真正要做大事的人,也是林暖暖,而不是自己。
“自然是雄图霸业!”李长信这句话说的最肯定。对,他就应该舍弃一切怜悯,舍弃无用的感情,往真正正确的道路上奔跑。
纯粹的沦落为政治生物。
乔松柏看着有些疯狂的李长信,他在想,如果不是知道,人人皆可为圣。他是不是会如同李长信那样,视众人皆为草芥呢?
想起了爷爷,想到了爷爷把乔伯分配给自己。
乔松柏突然脊背发凉,或许,没有遇到林暖暖,他真的会变成李长信那样。
甚至,可能会变得更加可怕。因为他背负的仇恨,比李长信更重。
然而,爱能够使人理智,使人宽阔。
死了一个皇帝,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真正解决问题的是,推翻帝制。
想到这里,乔松柏深吸一口气,他轻笑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林暖暖。
雄图霸业,应当是这种,而不是一次次让历史悲剧重复。
看着突然笑开的乔松柏,李长信心里开始嫉妒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乔松柏能够轻易地接受自己,被儿女私情困住。
还有,为什么他能够轻易的拥有,林暖暖,还有她的爱。
李长信是快把自己逼疯了。因为不信任,所以,任何事情,他都会去质疑。
“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谈论任何事情。”乔松柏看向林暖暖,轻轻地对李长信说。
他的语气很坚定,也很轻柔,没有任何包袱,就像是跟一个朋友在聊天。
然而,李长信这次,并没有能够听出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