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样不妥。”
林暖暖没有管程致远,而是朝着桑归农一拜首,提出异议。
程致远是大儒,重名声,对他来说,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被人拿捏,那是正常的。如果输了还不承认,那才是丢大人了。他只是不能接受,输掉之后的结果,如此严重,竟然是丢掉白鹿书院的招牌。
但是林暖暖不一样了。
林暖暖是现代人,她重视的是契约与公平。
她现在还没有觉得桑归农心怀不轨,因而打算摆事实讲道理。
“大人,你先前所说的是,让白鹿书院与山城书院的学子们,进行比试。所谓切磋比试,从未说过,如若输掉,应当如何如何。大家都是君子,君子之间的比试,除了点到为止,更重要的是,以比会友,共同进步。我说的是否?”
乔松柏听到林暖暖这话,就知道,她终究还是太善良了,没有怀疑,桑归农这是在设局,想要毁了白鹿书院。
果不其然,桑归农听到林暖暖的,神色恼怒,语气极为不善:“那按照你的说法,白鹿书院,输掉了就什么惩罚都不用受了吗?”
“那是自然,比试之前不说明,比试之后,令白鹿书院摘牌,着实是有些趁人之危了。”
听闻此言,桑归农冷笑一声:“我怎么就乘人之危了?本官可是沧州刺使,想要查封一个小小的白鹿书院,又何必用各种下作的手段。本官就是王法,今天要么白鹿书院自己摘匾,要么明天等着官府来查封!”
桑归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暖暖就算再傻也明白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比试切磋、共同进步来的。人家就是冲着毁了白鹿书院来的。小惩小戒,都不能满足桑归农的想法。
“哦?是吗?”林暖暖轻轻一笑。“你算什么东西?”
作为大周朝第二年轻的进士,桑归农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说道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随即,才勃然大怒。
“侮辱父母官,我看你是反了。来人!”
桑归农怒吼,令本来就混乱的场面,显得分外不堪了。
“这里没你的人,喊什么呢?”林暖暖嘲讽道。
“你混账!”桑归农被这么一说,更是气得不轻。
而林暖暖此时更加火上浇油了,“大人,你看看你,你真的有用吗?如果不是有官位,你有什么值得别人敬仰的?”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桑归农的心窝子上了。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信奉的是,“自我之上,众生平等;自我之下,阶级分明。”
桑归农一直在心里面觉得,自己是个爱护百姓的普通人,极为鄙视那些世家大族,凭借着祖宗庇护做人上人。
但是实际上,他又对自己的官位、特权特别重视。远比世家大族的子弟们,更加重视阶级分明。
若是遇到那些地位不如自己的人,他觉得动用特权,是如此理所应当的。那些人,就该被自己统治、安排。
而现在,林暖暖一句,除了官位,什么都不值得敬仰,竟然把他归类到了世家大族的那些草包里面。这让桑归农如何不生气。
“你……你……”桑归农满脸通红,曾经被人夸赞的俊秀进士,面目狰狞了起来。
乔松柏担忧地看向林暖暖,心里面在算计着,李长信现在在沧州的分量如何。
程布星本来就着急程致远晕倒的事情,现在看林暖暖如此撒野,更是气上心头。她这是让白鹿书院彻底得罪了刺使大人。
“你少说两句吧。你这是想要彻底毁了白鹿书院吗?”
程布星担心,经此一事之后,白鹿书院之事,便无彻底回转的余地了。
乔松柏听到程布星的话,摇头叹气。终究还是不经人事的青年,即便程布星比他大上好几岁,但是仍旧没明白这个道理。
桑归农就是要毁掉白鹿书院,任何的摇尾乞怜,都不会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