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早上,一直对我暗示的,莫不是这件事吧?”林暖暖狭龊地看向程布星。
当然,回应她的是程布星恼羞成怒的冷哼。
李长信闻言,对林暖暖一笑,其中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可惜的是,林暖暖没看懂,只是觉得李长信有些莫名其妙。
而乔松柏却看懂了李长信的意思。
李长信这是认为,自己利用了林暖暖。他与林暖暖说的话,都是真的,确实是基于人性种种因素说出来的话。但是最终带着的,却有利用程布星的目的,所以,李长信自然认为,这些话只是用来骗人。甚至认为,林暖暖是被乔松柏给带偏的。
长期身处风云之中的李长信,确实是草木皆兵的。如果一件事,附带一定的利益相关,他就认为,这件事情只是单纯的交易。这也是乔松柏始终无法与李长信交心,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
李长信需要的是,不计较利益,对他好的人。
这点,即便是林暖暖,也不一定能做到。
几人说话之间,不少老师也聚集到了学堂。
相比较昨日的困惑不解,甚至对于林暖暖等人的反感。今天老师们来的时候,态度好了不少。甚至有好几个老师,还与乔松柏打了招呼。
“真是奇怪了。”
程布星完全不能接受这点。
他昨天学习拼音的时候,就很佩服林暖暖与乔松柏。今天听到两人之言,虽有困惑,也确实心里真的服了。
但是,他自认为,人应该有些“气节”。
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妥协了。不然显得这个人很像墙头草。最起码应该坚持到,拼音教学结束,然后假装被对方的诚意给打动了才对。
所以,这一堂课,程布星又纠结起来了。而纠结的后果是,他又没学好。一共三堂课,程布星竟然有两堂课没有认真听,所以这拼音等于白学。
不过,程布星没想到的是,更加悲壮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乔松柏要考试!
在第二堂课开始的时候,乔松柏宣布了这个消息。
程布星直接就慌神了,无论乔松柏考什么,他都可以确定,自己答不出来。
当然,慌得不止程布星一个人,白鹿书院的老师们,也有些慌张了。诸位能够成为老师的,基本上都参与过科举。
实际上,科举是他们唯一经历过的考试。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学习-反馈机制建立。所以,一旦提到考试,他们就想到了科举的复杂、困难。
“没必要考试吧。再说了,你教的这些东西,也不值得考试。”朱先生也是人高马大的,但是他面对考试,是最为紧张的。所以,他明明身负六艺,学贯六经三史,仍旧屡试不第。
他这些话,受到了众人一致推崇,甚至还包括了院长程致远。
虽然程致远没有明确表态,但是程布星一眼就看出来了,爷爷赞同朱先生的话。
难不成,爷爷也害怕考试?
这个猜测,是真的。
实际上,程致远,确实也有些害怕考试。就像书院里的先生们那样。
所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科举中进士,本来就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即便是程致远也屡试不第,一共考了十年,才考中的。
然而考中的那年,程致远已经人到中年,双鬓微白。彼时他大彻大悟,发觉科举一路,与自己追求的学术,并无关联,即便中第,也免不了遭受世家大族、学阀欺凌。
于是回到沧州,开办书院,结交大儒,坐而论道,一直到今天。
因而,一提到考试这个话题,即便是程致远,也是两股战战,心里没底。
程布星看向程致远,又看向诸位老师。心里面抬杠的想法,疯狂上涌,于是脱口而出:“非也非也。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考试,也是对学习的一种检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