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扫过那几个老师,还有窗外错愕的学生。却向朱先生一拜首:“请问先生,子不语怪力乱神,下面一句是什么?”
朱先生抬头看向她,又看向那几个老师,直摇头:“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诸位,如此看重老师的身份,却觉得自己必定不能向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学习,是否过于偏见。或者说,因为你们从来不自信。你们知晓自己并不高大,甚至卑劣。所以,你们必须要用强权与权威,压倒学生,接受不得一点质疑?”
林暖暖此话一出,整个学堂一片寂静。
乔松柏拉着林暖暖的手,警惕地看向四周。
“宿主,你傻不拉几的啊。天地君亲师。老师也是封建父权下的一环,学生可以质疑老师,学生可以超越老师。一旦这种想法形成,就相当于在质疑父权、君权。”小灵急忙提醒。
林暖暖打了一个激灵,心里面也有些惶惶不安了。
“好!说的好!”程布星突然拍手叫好,却一副拱火的样子。
没想到林暖暖竟然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她现在把白鹿书院的老师们得罪了,这下子,没人去教外面的学生了。那自己又有了胜算了。
想到这里,程布星恨不得林暖暖多说几句,把这些老师彻底得罪死。
却没想到,平素最古板的朱先生第二个赞同起来:“确实说的好!的确如此。”
一众学生看向朱先生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因为朱先生效仿孔夫子,六艺是一向不落。平素最爱好骑射,因此这体格,比山中猎户不遑多让。所以平素学生们都怕他。
如今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几乎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朱先生竟然觉得,大家可以质疑他?
然而朱先生的看法,不代表全部老师的看法,有些老师听到这些话之后,是愤然离席,甚至向院长抛下狠话,如果不严厉惩治林暖暖等人,他们就集体离职。
这些老师是真的上火了。原本让他们来这里学习鬼画符,已经是为难他们了。现在竟然还侮辱他们,觉得学生可以质疑老师。
被那几个老师点名的老院长,程致远,一直在这个学堂里面。
但是,他从未出一声,从未说一句,一个人拿着毛笔,默默地在写着些什么。
“爷爷?”程布星看那几个老师被挤兑走了,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几个人里面,除了教乐器的老师赵先生,有点真才实学,其他的几个老师,说是臭鱼烂虾也不为过。
程致远神情严肃,提笔挥毫,片刻不停。
这番神情态度,俨然超然于外物之间。在场不少老师,看到院长的样子,心里面都或多或少,有所感触。
乔松柏走到程志远身边,却发现他已经在为《论语》注音。这手蝇头小楷,古意盎然,写的比乔松柏还要精致好多分。而这些注音,竟然能写的极小,不影响整体汉字的阅读,使得拼音成为真正的辅助。
一堂课所学,立刻就成为了运用自如的工具。明明乔松柏只教了少许声母韵母,但是只要是教过的,可以拼成的,程致远都标注了。
“他这毛笔字,比你好太多了。”林暖暖也走了过来,半倚在乔松柏胳膊上,看着程致远注音。
乔松柏小声附着林暖暖耳说:“书法之练习,日复一日,只有足够的积累,方有成效。”
林暖暖:应该换个话题的。
学生们看到几个老师被气走了,而院长纹丝不动,被一众老师问围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好奇的要命,但是始终不敢踏进学堂内。
“院长。”
乔松柏提音唤了一声,程致远才如梦初醒。
“上课了?”
见到此情此景,程布星心中恼怒、怨恨起来了。他叫爷爷,却得不到回应,而乔松柏略微一叫,爷爷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