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贵回来的那天,恰好是林暖暖送货给郑雅兰的日子。
虽然说前些日子下了暴雨,没办法开工,耽误了一些进度。但是新型纺织机与织布机的效率在那里。
林暖暖自然还是按时完工了。
装载着二十匹布的马车,从村西头走到村东头,想要不引人注意,也是非常难的。
无论各家对纺织厂是什么看法,但看着这么多布匹,再加上林芳芳等人身上的工作服,众人都是止不住的羡慕。
“真的能一下子织这么多布吗?”
“我听说能呢。而且还进了纺织厂,就会发一件衣服。”
“真的有这种好事?”
任何承诺,都抵不过眼见为实。
村里的女人们,虽然嘴上还是说着,自己家里面有一堆事情要忙,去纺织厂做工不正经,但是内心里却打起来各自的算盘来了。
林喜贵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作为村长的儿子,他向来都是接受众人的瞩目,讨好他的人络绎不绝。但是逃荒去了连州之后,处处要看人眼色行事。
这种苦日子,他本来就熬不下去了。又加上连州的暴雨,索性心一横,回林家村,继续做自己的土霸王。
可是这次走到村口,却看到的是村民们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他的。
“我回来了!”林喜贵大叫一声,倒是有几个村民看向他了。
有些村民还是识趣的朝他打招呼,却没有那种从心底的畏惧与尊重,这让林喜贵极为不满。
也是这个时候,林暖暖家那装着布匹的马车,恰好从他身边经过。
众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那是布,那是能做成衣服的。此类声音,络绎不绝。
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放在林喜贵身上了。
“难道爹出事了?”林喜贵心里涌起一阵害怕。除非村长出事了,自己也跟着失势了,否则这些村民,哪个不会上来巴结、讨好自己?
想到这里,林喜贵一路狂奔回家。但是担心的不是亲爹的状况,而是害怕自己不能在林家村说一不二了。
跑到家门口,他却看着村长一个人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喂着毛驴呢。
“喜贵?”村长看到儿子回来了,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年开春的时候,因为村子里没收成,林喜贵主意大,让村长开了一个凭证,就出去逃荒了。
林喜贵想着趁着逃荒,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可这大半年过去,饥荒也早已翻页了,林喜贵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想着逃荒的大环境,村长心里面都默认,林喜贵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这林喜贵冷不丁的一出现,可把村长给乐的啊。
可是林喜贵看着他爹喂着毛驴,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却是:“爹,你这村长被撤了?”
林长贵的村长,是从他二叔手上“继承”过来的。
除了折冲府,各村的村长都是这样,前任推举的。除非死了或者重病,否则就一直当着。
林喜贵这话,就像是在咒林长贵得重病。饶是村长,听了也是皱眉头。
可是林喜贵完全没有觉得不对,他心里最担心的就是他爹的村长位置。如果没有了,那他的雄心壮志、在村民之间的威信,还能从哪里来呢?
“爹还是村长。”
村长虽然心里打突,有些不高兴,但是不会真的跟儿子计较。毕竟这可是大半年没有消息的儿子。
想着林暖暖家送来的布,村长当即就想要给儿子做套新衣服。
林喜贵在他爹娘给他量体裁衣的时候,也在打听着村里的情况。而现在谈论的林家村的一切,绝对避不开的一个人,那就是林暖暖。
村长对林暖暖是赞不绝口,无论是养鸭子,还是修水渠,都是大好事。虽然他不太懂布匹,但是隐约觉得,也是个财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