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山从江舒雅那里领了任务,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去找舒眠。
舒眠正气急败坏的指着一大堆剧务训话。有一个新的布景买东西买重复了,花了冤枉钱。斤斤计较的舒总哪里能忍,一个脏字不用就快把经手人训哭了。
纪青山心里着急,朝着舒眠使眼色。舒眠示意剧务别走,她还没训痛快呢。
她到了纪青山跟前,那人轻声说:“跟我出去一趟。”
“我这火烧眉毛呢。哪有时间出去?”
“是江舒雅的事。她有话要跟胡爷说。”
舒眠一听簇起眉头来。纪青山趴在她耳边把刚才江舒雅的话复述一遍。
“呃……赶紧走。我开车!咱们去胡爷家。”舒眠倒比纪青山还急了。
去胡健家的路上,纪青山和舒眠商量该如何运用战术说服胡健。
舒眠无奈的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真是活该单身这么久。女人的心思一点都不理解。江舒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字字情真意切。你还要什么战术。就一字不差的复述就好。他们两人的感受,自己最清楚。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纪青山半信半疑。他嘟哝一句:“早知道刚才把江舒雅的话录音了。省的我说错了。”
舒眠哭笑不得,又胡噜他的头顶。心想他不开窍也有不开窍的好处,总比情场高手强。
到了胡健家,舒眠没下车。她指指四合院的朱漆门说:“我在外面等你。这事知道的人越好越好。大家回旋余地都大。”
纪青山现在觉得舒眠怎么这么着调,说的每句话都这么有道理。他听话的自己跳下车,敲门进院。
胡健其实也见到了那份名单。他也大概知道纪青山为什么来。他好像内心没什么波澜,悠哉悠哉的把人让到屋檐下的阴凉里,给纪青山泡铁观音。
“胡爷,我来还是为了合唱的事。但是这一次我只是传话筒。江老师有几句话想带给您。她说要是您实在为难也没关系。节目组里有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就分给她。她跟谁合唱都行。”
胡健耸动肩膀无声的笑了。他太知道江舒雅的行事风格了。这话妥妥出自她的口。
纪青山拿起茶杯来,眼睛瞟见胡健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在胡健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极柔和的光。
胡健喝了口热茶,含笑起身说:“我去把我们当家的叫来。这话我不能背着她听。”
纪青山一顿。他有点忐忑。他想起上一次告诉胡健江舒雅想要合唱时,他老婆那复杂的神情。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胡健做的有道理。这事背着他老婆,怕会起误会,自己里外不是人。
胡健回身进了屋。他朋友多,平时这院子里跟走马灯似的来人。他和老婆彼此有独立空间,并不用招呼对方的客人,因此夫人穿着家居服就稀里糊涂被带出来了。
“小纪爷帮江舒雅给我带几句话,你也一起听听,帮我拿个主意。”胡健轻描淡写的说。夫人脸色立刻凝重了。
纪青山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江老师说她还是想和您合唱。主要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让自己能迈过去这个坎。她说……当年对不住您。这么多年来,她经常梦到您。”
胡健眉眼低垂望着青砖地,不经意的苦笑一声说:“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纪青山赶忙继续说:.“江老师说你们彼此都又有了家庭,她牵挂这事,并不是因为这段情未了。只是因为这份愧疚让她跨不过去罢了。”
胡健的老婆慢慢抬起头,眼神闪烁。
纪青山迟疑着说出最关键的一句话:“她这些年经常会梦见您。梦里见到您因为怪她而落泪。她不想再哭着醒来。她想用一次合唱,为美好的年代画一个句号。”
小院里陷入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