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山出了洗手间,先把耳麦打开,对着强子吼:“江霖唱的什么?”
强子被吓了一跳,好像梦游一般问:“不知道呀。听不懂!”
纪青山这才想起来强子平时说话交流没问题,但是听中文歌词就迷糊了。以他的中文水平,根本听不出江霖唱的是什么。平时也没觉得强子不识字是什么大缺陷,今天却酿成大祸。
“她唱的是自己编的词!找个间奏赶快把人声切掉,用伴奏压住。”
纪青山顾不上混身上下的疼,快速穿过走廊,同时调到导演的频道喊:“快把江霖的画面切掉。她唱的是自己编的词。”
那边的导演欲哭无泪回:“知道了。让调音把她的声音切了。”
舒眠已经抢在纪青山之前告诉导演了。导演喊话的声音都发抖了。
纪青山跑回去的时候,江霖还在台上如痴如醉的编着词rap,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观众已经听不到人声了。好在导演把镜头切换到别处。大家看不到江霖还在唱。
强子此时也脸色煞白,双手捂住耳机听着伴奏,一点都不敢大意了。
导演让人在提词器上给江霖发出警告,不能再唱自己编的词。江霖低头一看,才如梦方醒。不知所措的看向指挥台。纪青山通过耳麦对她喊话:“调整一下,马上进最后一段,严格按照提词器唱,一个字都不要改!”
他的声音带着威慑,江霖像个孩子一样心虚的点头。纪青山见她准备好了,才对强子说:“进vocal。”
此时间奏结束,进最后一段,江霖规规矩矩的内八字脚站在台上,像小学生念课本一样按照提词器唱,情绪虽然不再饱满,可是现在已经没人要求她有情绪了,所有人都希望她赶紧唱完,滚下台来。
漫长的一首歌唱完,梅花三弄生生唱成梅花十三弄。乐曲结束时,大家惊魂未定。连一向淡定的江舒雅也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酿成大错,赶到后台。
江霖一下台副导演就扑过去质问:“我的姑奶奶,您这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自己加词呀?”
江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眨着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问:“即兴演唱不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吗?”
“谁告诉你的?歌词都是事先备案的,直播时审得格外严。”
“啊!”江霖也被吓住了,她有点结巴着说:“可是朱红告诉过我可以自己改词的,自由发挥的。”
舒眠远远听着,火已经要从眼睛里烧出来了。她严防死守,就怕朱红留下什么隐患,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江霖这缺心眼的孩子被朱红埋了线了。
按照要求所有歌手要一起上台谢幕。但是此时大家各怀心事,脸色那叫一个五彩斑斓。纪青山满脸烧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的,但额头上全是乌云。他没太多耐心给江霖好脸色,只得离那对母女远远的。
主持人宣布节目结束,歌手们默默走下台。舒眠赶到纪青山身边说:“我需要马上去台里。不管人家怎么说,我得先去负荆请罪。”
纪青山点点头问:“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舒眠偷偷摸了一下他的手腕,烧得滚烫。她抿抿唇说:“花瓜已经等在门口了。他带你去医院。你不能再硬撑了。”
纪青山知道自己没办法陪她,即使跟着她去台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深呼吸,犹豫一下才说:“眠眠,对不起。”
若不是他中途离场,不至于出这么大问题。
舒眠哪里会怪他。她现在只恨朱红。也恨江霖,更恨自己运气不好。唯一不能怪的就是纪青山。即使他没有中间离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顶多是早点把江霖的声音切掉。
舒眠和老舒从演播室出来,直奔台里。老舒过去在台里有些关系,他一路上开始打电话。